卓思暖一见若雪澜这般表情,便知道其心中在想着什么。与若雪澜打交道久了,她动一动眉毛,她便知道她心中是在谋算着什么抑或是暗自决定着什么。
她暗自加快脚步,从若雪澜身边匆匆擦肩而过,擦肩而过之时,暗自在其耳畔低语,她语调极低,口吻云淡风轻,她说:“秦挽的残次毛料能出极品红翡,不代表你的也会出,别高兴得太早,省得到时候太过失望。”
卓思暖万万没想到,一语成谶,不过,此已是后话。
“你……”若雪澜想说一些什么话语来反驳,但卓思暖却不给她机会,话语一落,便匆匆从她身畔快速走过。
若雪澜心中不快,一抹忧愁环绕在眉目之间,担心在其心中暗自生根发芽,她怕卓思暖真真说中了,那般,不仅是输了赌局这么简单,面子这玩意,有时候看似不重要,但丢起来,还真是丢人得紧,特别是在卓思暖,她的死对头面前。
若是输了,不仅是输了钱,还输脸面。她到底在卓思暖面前丢脸多了,虽心中有了输的底气,但还是不希望输,试问哪个人不希望自己能胜利一回。
夏景灏跟在其身后,见这两个女人不时斗上一斗,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冒上一句话:斗天斗地斗乾坤其斗无穷。
他深邃的黑眸染上一抹玩味的笑意,她们之间的争斗是一回事,但是若雪澜那个看似软弱无比的女人,她倒是差一点碰触到自己的底线。
此女,留不得。
夏景灏一句话,便决定了若雪澜此后原本是“人生赢家”,如今为“人生输家”的坎坷路途。
若雪澜的一生,本该从豪华游轮那儿碰到林涧之后,便一番顺水,只需偶尔流点泪水,抽抽搭搭、可怜兮兮的述说着一些委屈的事儿,那些男一男二男三四五六七八,甚至路人甲乙丙丁,都会蜂拥而来,为其日后的“人生赢家”铺路。
只可惜,碰到了卓思暖这一只拦路虎,一只二度重生的拦路虎。
如今又多了夏景灏这么一只货真价实,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谋划着什么捏死她。
她“人生赢家”的路途,更是艰难不易,只能且行且珍惜。
不一会儿,几名大汉便拿着擦石的工具到了若雪澜选定毛料的地方,又过了片刻,王老并众人赶至,但不知从何时而起,摆放赌石的房间内,多了几个卓思暖等人不认识的男子。
她多掠了几眼,打量了一番,为首的是一个瘦高男子,他似病了许久,露在外的皮肤即使在这昏暗的小房间内,依旧是白得惊人,他唇瓣苍白,脸色亦然是白得如一张纸那般,仿是天生的病秧子。
但他那黑眸却又亮得惊人,在昏黄的房间内,黑眸精光闪闪。
紧随其后的是一中年男人,那男人,眉目温厚,细细拆开一看,觉得十分不错,但组合在一起,端得是十分平凡,只是憨厚之态十分明显,让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
而后,是一面貌猥琐,样子矮小瘦弱的男人,他绿豆眼似时常闪着一股让人十分厌恶的猥琐之光,只要你一瞧,便觉得这人不正经,会生出厌恶之感。
若雪澜初见时,便把那一份对于瘦矮男人的厌恶表现在了脸上。
卓思暖实则抿嘴不语,只是一双剪剪水眸巴巴的望着王老,等待着王老这个主人的解释。
“这位孔宣,人称孔一,b市的赌石好手。”王老介绍道:“这一位是燕二,这一位是许三,这三位,无一不是既能辨好毛料,又能擦石的赌石师。”
那位被唤作孔一之人,自当是那瘦高男子,燕二则是样貌憨厚老实之人,许三则是行为猥琐,样子矮小的男人。
当下,几人纷纷同这三人热络的打了招呼。
“这三位赌石好手,是不久之前受我邀约而来的,还未归去,我老头子便自作主张唤了他们来,你们若是不许外人在场,我再一一与他们说明即可。赌石这一行当,是有这规矩。”王老面色郑重的问了众人。
他见众人无异议之后,又说道:“他们既可买下你们赌出来的原石,又可以帮你们把翡翠加工为成品,倒是省下了我这老头子的不少麻烦事。”
说罢,便转身向秦挽,问:“秦家俊小子,你不是想加工那一块极品红翡翠吗?呐,那一位孔一便是b市玉石行当中,独占玉石鳌头,于做玉石成品鼎鼎大名的宣慧阁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