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澜一见林涧有着离去之意,便急了,人一急便口不择言,她瞪大着不住流着泪水的剪剪水眸,有点儿痴又有点儿急的问道:“林涧——我只问你一句话,就一句话,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算计过我?”若雪澜说到最后,声音便得轻飘飘的,她突然看开了,林涧有没有算计过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如今已将要形同陌路。
他不爱她,可她却是要强求。你求而不得的总是惦记,轻易给你的你却又不想要,若雪澜的泪水越发的止不住了,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林涧,林涧看了一眼若雪澜,见她这一副模样儿,冷眸之中闪过一抹动容,随即的还是冷冷的吐出一个“有”字。
若雪澜闻言,霎时间觉得自己的心中有着什么东西在崩塌,在动摇着,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是瘫在了长椅上,她连着动的气力都没有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她平静无波的看了林涧一眼,仿若心已死那般,她轻声的吐出一个“滚——”字,便低眉敛目,她的面容平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是久久的,笼罩在若雪澜眼前的阴影都没有离去,而耳边也没有响起脚步声,她抬了抬眸,见林涧依旧站在她眼前,她看了一眼林涧,见他蹙起剑眉凝视着她,随即心中忿忿的破口大骂道:“林涧,你还不滚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同情,不需要——”说着,便双手抱膝。身子往着长椅上蜷缩起,掩面痛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闻着不忍。
林涧的冷眸沉了沉,他不再看若雪澜一眼。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留在这儿碍眼做什么,他步履有些沉重的离去。而若雪澜听到林涧离去的脚步声,痴痴的抬起满脸泪水的小脸蛋儿,目送着林涧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春日的夜晚有些凉人,林涧离去之后。若雪澜又呆愣愣的流了一会儿泪水,便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时下,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发一会儿呆。夜风起,她尽量把自己缩为小小的一团。可还是止不住的凉意往着自己的脖子里头钻去。
一位路过的老人见她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在公园的长椅上,便叹着气对着她说:“孩子,晚了,天凉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去。”若雪澜闻言,摇了摇头,轻声的说了一句,我没有家。她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老人没有听到。
伴随着老人离去的健朗身影,是若雪澜轻声呢喃的一声“谢谢——”。随即的,她便起了身。凉月从着云中偷偷露出半边脸,映照朗朗乾坤大地,若雪澜一手提着承装食物的购物袋,一边拖着自己沉重疲惫的躯体,一步一脚印的回了家。
她所居住的地方离着这儿有些许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路上连着人影都难以见到的时候。才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公寓。
201x年x月xx日,若雪澜被以商业诈骗告上了法庭。
若雪澜把着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可惜告她的是一家跨国企业,以至于她无论花费多少钱财,多少心力,都只能请到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律师。毫无疑问,若雪澜败述了,法院判处没收若雪澜名下的财产,这些年,通过她工作的努力,以及一些灰色收入,她名下的房产是十分可观的,可是这一些远远不敌于夏氏企业亏空的几十亿元,法院只得判处若雪澜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若雪澜本来就有案底,这些年好不容易洗白了自己的身家,可惜她又要再一次回到监狱之中,等她狱满出狱之时,人已是中年。当一个女人既没有了钱财,又没有了可依仗的花容月貌,更没有高等学历,又是坐过牢的人,试想这等人,在残酷的社会上生存,是多么的难。
若雪澜不想回监狱,不仅仅是里面艰苦的生活,更因为她的人生本来就已有了一个污点,如今又要再多一个,她怎么肯,怎么想要?更不用想回监狱之后,她会被原本就看不起她的狱友怎么对待,她一想,脸色便是一白,她是宁愿死也不宁愿回监狱的。
与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死了去,可是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若雪澜被狱警看得死死的,连着一点儿尖锐的利器都看不见,更别说去死,她曾经试过撞墙,可是未果,还被关了小黑屋,日子可谓是难以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