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不去吗?傅建柏抿了抿唇,末了,还是屈服在许丽娟那双蕴满期盼的目光之下,应道:“好。”
“傅大哥,你放心,我会将食物煮得尝不出一点药味的。”许丽娟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凤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长睫遮挡住眼底的狡黠:“对了,医生有没有说过,治疗期间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傅建柏只觉得后背莫名地一寒,虽一时半会找不出苗头,但依然下意识地觉得根源在许丽娟身上,心里的苦涩和懊恼之意越发地浓郁起来,嘴里却还不得不回答道:“没有。”早知如此,他当年就该多注意下身体方面的保养,而不是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就无所顾及地挖掘自己的潜力。只是,那时,谁知道根本就没有将结婚列为人生日常的他,会在自己26岁这年遇见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呢?!
“没有?”许丽娟惊讶地瞪圆了眼,脸上浮现一抹恍悟:“傅大哥,不要告诉我,你回京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去看过医生。”
不待傅建柏回话,许丽娟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刚才得出来的结论:“不可能,若真这样的话,傅爷爷早就将你押到疗养院去了……”
说到这儿时,许丽娟脸上流露出一抹恍悟:“傅大哥,不要告诉我,你看的是西医?!”
这回,傅建柏还真点头不是,不点头更不是。末了,他只能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说道:“中医确实很好,但,小娟,你也知道,中医调养身体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忌讳也很多,而我的职业就注定了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治疗。”
“不过,中医院和西医院特意针对我的情况进行了会诊,提出了一种‘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在减少疗养时间的情况下将那些药物器械对我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所以,我的身体才能好得那么快。”
傅建柏并没有说一句假话,但,他却隐瞒了最重要的原因——之所以会对他安排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不仅仅因为他自己主动提出的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他承担,也因为有几个大刑危险任务需要他亲自插手,更因为他的身体已是百疮千孔,根本就不能经受伤害最大的西医诊治,而他因为时间的关系又不可能在没有培养好下一个接班人的情况下退下来,在家里调养个三五载。
即使早已知晓这一切,并且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许丽娟也不由得咬紧了唇,为了避免被傅建柏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之处还特意低着头,装出一幅认真思索的模样,实则由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中就能发现她心里那剧大的波动。
久久没有等到许丽娟回应的傅建柏暗叹了口气,若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告诉许丽娟这件事。毕竟,目前他身体里的暗伤确实在稳妥地恢复中,而既然眼下那些专家说的什么不良反应一个都没有出现在他身上,那么,他就有自信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许丽娟真不知该说傅建柏像水仙花一样自恋,还是该说傅建柏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或者太过于相信现今的医疗技术了,竟然这样的自信!
得亏傅建柏遇见了她,否则……
想起前世发生的那些事情,许丽娟微眯的凤眼里迅速掠过一抹冷意,一声不吭地将傅建柏夹到她碗里的饭菜全部吃光,然后再盯着傅建柏将剩下的土鸡汤全部喝光,又吃了一些对他目前身体恢复起到食疗效果的菜,直到傅建柏露出“被撑到”的神情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服务员将剩下的菜打包。
知晓自己惹许丽娟生气了的傅建柏第一次懊恼起自己的口笨舌拙起来,这一路上,无论他如何地想方设法也没有逗得许丽娟展颜一笑。
在离许宅只剩下五分钟左右的车程后,许丽娟才看向身旁快要被郁闷和懊恼等情绪给淹没的傅建柏,道:“傅大哥,那些大道理我也就不跟你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你不注重身体的调养,不仅傅爷爷知道了后会担心,我也一样。”
傅建柏只觉得自己犹如一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夜晚里独自行走的行人般,突然看见了前方那束明亮且一直照射到自己脚下的光线似的,双眼里有着不再掩藏的惊喜,更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兴奋、激动和喜悦等复杂的情绪:“小娟,我还要和你生一个足球队的孩子,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再享受一把含饴弄孙的乐趣,所以,往后我一定会时刻牢记你的话,绝对不会让你再像今天这样担忧。”
许丽娟:“……”不要动不动就提孩子,行不?!她今年才18岁,还是一个花季少女,傅建柏这丫还真不愧是特种兵,该严肃的时候就严肃得吓人,该痞的时候就痞得连她这个披着少女皮的老妖精都接受不了了!
而且,这话题也歪得太过了吧?也不知傅建柏哪来的自信,觉得她就不会像一般的年轻小女孩一样被吓跑……
“嘿嘿……”凭空弹开的屏幕里,叮当奸诈地笑了几声,然后赶在许丽娟伸手戳自己脑门之前,转移话题道:“小娟,往常我总好奇为什么你们这儿会有人说‘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可算是瞧见了!”
叮当微微偏头,头上的粉色蝴蝶结也跟着晃悠一下,明明是一幅萌得人心都软了的小模样,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毒舌得让人对它又爱又恨,“做为华国最年轻的富婆,未来十年即将攀上世界富豪榜,成为富豪榜榜首的大老板,你竟然这样抠门!怪不得大家都说‘穷大方’,可不是嘛,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越没有钱的人越装大方,啧……真是要给你们这样奇葩的想法给跪了!”
许丽娟斜了叮当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勤俭节约,‘粒粒皆辛苦’的典故明白吗?”
“不!明!白!”叮当微抬下巴,一脸傲娇地补充道:“我也不需要明白,谁让我根本就需要吃东西就能生存呢!”愚蠢的人类,羡慕嫉妒恨吧!
就算在这个时候,叮当依然极有眼色地将最后这句话咽下肚去,只在心里暗搓搓地得意着。
许丽娟若有深意地看了叮当一眼:“既然这样,那么,以后就不需要再准备吃的东西给你了。”
“……”卧槽!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啊!!
叮当还真是欲哭无泪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将平时根本就不会做的卖萌的姿势做了个遍,就指望许丽娟能高抬贵手。
许丽娟满意地欣赏着叮当难得一见的蠢萌的姿态,心里窃笑不已,嘴里却继续补刀:“今天答应给你的水果也可以收回了,真好。”
“叮当,大家都会感谢你的慷慨的。”
“不!”叮当凄厉地惨呼一声,在许丽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再次败下阵来,心里懊恼自己刚才说得太嗨皮,竟然做出了这种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的行为!
若是以前,为了维护身为无所不能系统的高大上的形像,哪怕事后证明它确实错了,叮当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在后面做出事倍功半的补偿行为,绝对不会认账。
不过,自从认了许丽娟为主,和许丽娟享有灵魂上面的契约后,在许丽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叮当养成了一只吃货的同时,也于无意中扭转了叮当的性子,让叮当学会了撒娇打滚等卖萌以逃避责罚,或者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行为。
就如此刻,叮当就一边“嘤嘤嘤”地哭泣着,一边作着撒娇卖萌的动作,一边还竭力为自己辩驳着,生生将自己塑造成了可怜的白毛女,而许丽娟就是那个可恶的逼死杨白劳的黄世仁,更甚至,叮当还咿呀咿呀地唱:“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飘
年来到
爹出门去躲账
整七那个天
……”
许丽娟的额头飘过三条黑线,再也控制不住地捂住了叮当的嘴巴,结果叮当一边拿“你怎么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的神情看着许丽娟,一边还不依不饶地入侵许丽娟的大脑,将歌词深深地铭刻上去不说,还配上了齐全的乐队班子,务必达到最短时间里催人泪下的目标。
万般无奈之下,许丽娟只能暗叹了口气,挠挠叮当的下巴,认栽道:“行了,不就是一点水果吗,至于这样么。”
叮当一声不吭地继续唱着歌,心里却腹诽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我可以全部接收的,就怕你也只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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