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咬着牙转回身,没有拒之门外的意思,许诺闪身进屋,快速合了门。
许诺自来熟地坐在席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屋子,宽敞简明,摆放的物件也都是上好的,香炉里焚的香两三块便要一贯钱,可见紫鹃的确在这里站住脚了。
“不知六娘子来此处是为何?这里可不是你这种清白的闺秀来的地方,哦,你也不是那么清白。”紫鹃打了一盆凉水洗脸,脸上还滚着水珠就冷不丁地问许诺。
许诺明白紫鹃说自己不清白是说曾经恶名远扬,看了眼她眼下的黑青,无奈道:“果真一夜未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紫鹃故作坚强的模样让许诺恨不起来,似乎曾经作恶想着法子整自己的不是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就说了这么暖心的话出来。
紫鹃拿起洁白的帕子擦净脸,坐在双鱼方铜镜前开始化妆:“六娘子若是来可怜我的,那倒不必,我如今的生活比在许府时好上百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还有几个使唤的婢女,这种舒坦的日子从前真真是没享受过。”
许诺对上紫鹃冷清的目光:“你若真满足这样的生活,又为何整夜不眠。许倩被禁足三月,她做的那些事也被挖出来了些,她的情况你或许听说过,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有你的膝盖下雨天时疼不疼。”
紫鹃正在画眉,手顿了一下,冷笑道:“六娘子果真厉害,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四娘子如今这种境遇是她罪有应得,我也罪有应得,不知六娘子可否满意。”
许诺一直让七月盯着怡涟院,很长时间才发现许倩每次在外面不快回去就摔瓷器,而清扫出来的瓷器总带着血迹。前些日子怡涟院换了一批人,她才知道那些瓷片上的血迹都是紫鹃的,许倩每次打碎瓷器都让紫鹃跪在上面,一跪就是一夜。
紫鹃跪碎瓷片跪的多了,膝盖留下了伤,每到变天换季时都会疼,有时候一整夜都在榻上打滚。
许倩这样折磨紫鹃,许诺不明白她为何对许倩忠心耿耿。
等紫鹃将苍白的面容勾画得红润美艳,许诺才打破沉默,轻声道:“她的境遇我很满意,你的我不满意,这种地方你不该来。”
紫鹃正要戴耳环,听了这句话放下手中的珍珠耳环,头缓缓垂下。
再抬头时刚画好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哽咽道:“六娘子,我对不起你,你失忆了或许不知道,你当初从假山摔下来,就是四娘子推的。”
她帮许倩出过很多注意,一起给许诺下过很多绊子,但这一件她真心觉得对不起许诺。
紫鹃服侍许倩多年,甘心为许倩顶罪是因为她相信即使离开许府,许倩也会给她铺好路。没想到从出了许府的那一刻起,许倩再也不理会她,而且当她用了身上最后的钱送了一份求助的信给许倩时,许倩竟然用一只银簪子打发了她。
被兄长卖到**后她差点寻了死,那时候她想起许倩曾经说: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许抛弃谁。
因为一句话,她放下了搁在脖子上的银簪,忍住心中的屈辱,带着一丝幻想,希望许倩能救她。
最后等来的却是拿着创伤药和一张交子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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