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的宅子,跟县衙就隔了一条小小的巷子。
离开京城,跟着儿子来到这里,应氏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丈夫跟她之间,早就名存实亡,从三年前开始,丈夫就没有在她的院子里过过夜。
在京城的忠信侯府,她一个做正妻的,没有丈夫的疼爱,过得比*妾还不如。下人们都惯于踩低捧高,尤其是她又十分的柔弱心软,就连下人都敢于欺负她这个堂堂的侯夫人。
后来,长子从东北回来了,那些小妾和小人这才安分了一点。不过,丈夫依然不去她的房里,她依然过着守活寡的凄惨日子。
这一次,长子要把她带出侯府,她没有多想,就跟着儿子出来了。不过,要不是长子要把女儿和孙子孙女都带走的话,她也下不了决心离开侯府。特别的,当她知道丈夫答应她离开侯府的条件,竟然是娶第六房小妾的时候,她心里仅有的那么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她这个丈夫,根本就不值得她有半点的留恋。
方家有祖训,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虽然,丈夫的第一个妾到第五个妾,都是在他三十一岁那年,在她依然没有生下儿子才纳的。然而,一连纳了五个妾,这也太多了吧?
如今,丈夫都有好几个儿子了,纳妾的话,就是违反了祖训。如果儿子方恒不同意,要闹去族里的话,丈夫就会 吃不了兜着走。不然的话,丈夫恐怕是不会答应她离开侯府的,他不稀罕她,也绝对不容许她扫了他的面子。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伤心难过?丈夫有一个小妾,还是有六个小妾,都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伤心还是会有那么一点伤心的。要说当年,是丈夫自己看上了她,去跟她的父母求娶她的。她有了琼儿只好,他干脆不进她的房间了,天天往小妾的房里跑。
站在干净幽雅的庭院里,应氏复杂的心绪,终于多了一分惊喜。这座二进的宅子,比她想象之中,要好了许多许多。
结构很好,花草树木很多,甚至还有不少果树。收拾得非常干净利落,几乎是一尘不染,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就连chuang也是现成的,只要把被褥衣服搬进宅子里,就可以入住,一点也不用操心。
见母亲这么开心,方恒就对母亲道:“娘,这是榆林郡主的产业,这宅子是她租给我们的,一个月才十两银子,宅子里的*铺和厨房用具,也是她让五里坪的下人特意给咱们置办好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日后见了郡主,要好好谢谢她!”应氏一听,顿时满心的欢喜。
榆林郡主上官紫苏,这段时间,她听女儿时常提起。对于这个坚强果敢的女孩,她也是十分钦佩和喜欢的。
“是的,娘。”方恒恭敬的应道。
方琼:“哥哥,五里坪离这里有多远啊?”
方恒:“坐马车的话,一个时辰就够了!”
方琼:“哇,这么近啊,太好了!日后,紫苏姐姐去五里坪住的时候,我就可以去探望她了!”
应氏就对儿子道:“说起来,榆林郡主救了你一命,原本我应该去将军府,亲自给郡主道谢的。”上一次, 儿子和女儿去将军府的时候,她正好不太舒服,就没有跟儿女一起去。
方恒:“阿娘不必愧疚,总会有机会的。”
应氏:“如今来了这里,去将军府道谢的机会,就很难得了。”来了这里,或许一年半载,她都不会踏入京城半步了。
方恒:“郡主的老家就在五里坪,离这里不是很远,郡主也时常去五里坪小住。等她去五里坪的时候,阿娘和妹妹可以去拜访她,在五里坪她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宅子,用来待客的。”
应氏:“哦,原来这样啊,那她去五里坪的时候,你要告诉娘!”
方恒:“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告诉娘的。”
新官上任,方恒首先整顿了一下衙役,将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全都清除了出去。几天前,他微服来樟树县摸过底,大致知道哪些衙役是好的,哪些衙役是不能留的。
衙役是县令大人开展工作的有生力量,如果衙役不给力,甚至扯后腿,那他这个县令大人的工作就很难开展。至于其他人员,他会逐步的清理干净,扫清一切障碍。
县衙里的人都不禁傻眼了。
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倒好,干脆就是烧了一大堆的篝火,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不但一个歪斜的人都没有留下,而且还快速的补充了十几个得用的人,这些补充的人,全都是他自个儿带来的人。
上任第一天,就接连审了三个案子,给受害者平冤昭雪。只这么两招,就把县衙里的 上上下下,全都给震慑住了。老实的,更加老实;不太老实的,想要搞点小动作的,一下子就变得规规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