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回深深的认识到,有这么一个母亲,还真是他的悲哀。说起来,江纯也好,端王也罢,怎么全都有一个不靠谱的母亲呢?
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也还是有希望呢?
只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毕竟他成过亲,还有两个孩子。若是紫苏嫁过来的话,就成了继室,成了继母。而继母,是很不好当的。他也相信,如果云朵和如风不是很懂事很可爱,不是跟紫苏相处得很好的话,紫苏当初应该是不会选择他的!
方琼站在窗外,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听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走了进去:“娘,紫苏姐姐多好的人啊,你为何要那么对她?娘啊,以女儿所见,紫苏姐姐如果嫁给了大哥的话,一定会是个一个好大嫂,好儿媳,好母亲的!也只有紫苏姐姐做云朵和如风的继母,女儿才会完全放心。
若是其他的人嫁给了大哥,女儿晚上睡觉也会做噩梦,担心如风和云朵被继母给毒死!娘啊,紫苏姐姐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如今,把大哥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你的心里就不心疼么?”
应氏也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谁说我不珍惜了?我为啥会去五里坪?还不是去找紫苏,试探一下她的心意,跟她挑明,让她早点嫁给你哥。谁知道,她说她得满了十八岁才出嫁,说什么也不敢答应十五岁就出嫁。还说什么,年纪太小生孩子容易难产,孩子的质量也会差一些!”
方恒:“这本来就是嘛,云朵的母亲为啥难产,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年纪太小了!如果满了十八岁才生孩子,说不定就可以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紫苏说的,一点也没错,人家想要满了十八岁再嫁,一点也不过分!”
应氏:“我也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十五岁嫁给你,不过就是说,她离十八岁还有三年,时间太长了一点。所以,就跟她说,今年先给你纳一房良妾,没得让你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
听到这里,方恒满脸的寒霜。
方琼也满脸的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应氏就有点心虚,声音也稍微低了一点:“我都说了是良妾,又不是贵妾,可是她却十分的激动,说什么她不会嫁给一个有小妾的男人。我一听,这还得了,这还都没有嫁给你,就这么放肆,这么善妒。这可不行,于是我才闹起来的!”
方琼忍不住大怒:“娘啊,你可真是糊涂啊!紫苏姐姐可是榆林郡主,榆林郡主,你知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就紫苏姐姐那样的人,如何会甘心嫁给一个有小妾的男人?更何况,这个小妾,还比她早三年进府?换了你,你愿意么?当年,如果父亲在成亲之前就有了小妾,你会嫁给他么?”
应氏一听,顿时就激动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娘当初之所以会选择你父亲,就是因为方家有这样一条规矩,男人满了三十无子方可纳妾。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到我成亲十多年,竟然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所以,你祖母一气之下,就给你父亲一连纳了五个妾室。
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肯定是不会嫁给你父亲的,如果我嫁给别人的话,说不定一成亲就有儿子的!这么些年以来,你父亲的心,都被那些狐媚子给勾走了!曾经的恩爱,都化作了泡影,半点都不存了!”
方琼冷哼:“娘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莫非你受过的苦,就想要紫苏姐姐也受一遍?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娘啊,你还是我那个善良柔弱的娘么?这分明,就是一个恶婆婆嘛!女儿我怎么越看,就越觉得你很陌生呢?”
应氏:“你个傻丫头啊,我这不是心疼你哥么?你说,你哥都快要二十六岁了,又独身了五六年。一想到要让你哥再熬三年,我的心就疼得厉害,就没法忍受。再说了,要是日后紫苏怀了孩子,不方便伺候你哥,总得有个可以伺候你哥的小妾吧?若是紫苏贤惠的话,她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也应该主动给你哥纳妾。不然的话,就是善妒,就是犯了七出!”
方琼忍不住使劲跺脚:“那么,在父亲三十岁之前,你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要主动给父亲纳妾呢?你这分明是不讲道理,是非常不讲道理!”
“......”应氏被女儿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方恒以手扶额,疲倦的道:“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到了饭点也别来烦我!”
说完,转身就走了。不想,刚刚踏出花厅的门,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石榴树下的一双儿女。见到父亲,云朵和如风同时扑了过来,哭泣着喊道:“爹爹,我们不要恶毒的后娘,我们要紫苏姑姑做我们的娘!”
方恒忍不住苦笑一声,无奈的安慰道:“好的,爹爹知道了!”
云朵伸手搂住了父亲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爹爹啊,云朵想紫苏姑姑了,云朵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紫苏姑姑啊?”
方恒无奈叹息,尽量温柔的道:“你紫苏姑姑如今回京城去了,而且忙得很,暂时没空来看云朵。不过,爹爹答应你们,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爹爹一定带你们去见紫苏姑姑!”
云朵终于破涕为笑,就伸出了小指头,勾住父亲的小指头:“爹爹,那么咱们拉钩钩,说话算数,一百年不变,变了是小狗哦!”
方恒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微微转身,飞快的拭去了眼里的泪水,努力笑着道:“好的,爹爹一定说话算数!”
对不起,乖孩子,爹爹没用,很可能会让你失望。不过,无论如何,爹爹都会去努力争取。只是,努力未必有好的结果啊!
不过,如果爹爹努力的争取了,还是没能把你紫苏姑姑娶回家,那么爹爹也就没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毕竟,努力过了,如果不努力去争取的话,那么爹爹将会抱憾终身,难以释怀。
如风依偎在方琼的身边,目光炯炯的看着父亲:“爹爹,我也好想紫苏姑姑,也好些她做我的娘亲。爹爹,你一定要努力啊,努力让紫苏姑姑喜欢上你啊!”
方恒一愣,继而使劲的点头:“好,爹爹一定会努力的!”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既然在一年内,她不想谈婚论嫁,那么就等她一年,反正除了她,他也暂时不想跟任何的人成亲。如果不能娶紫苏为妻的话,他是打算五年内都不成亲的。
反正,五年之后,他也才三十出头,到了那个时候,以他的条件,想要娶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点也不是个问题。五年之后,云朵和如风就快十一岁了,这几年他就辛苦一下,教孩子们武功,五年之后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
如果应氏知道,儿子在无法娶到紫苏的情况下,打算等孩子们满了十一岁再娶妻的话,她一定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三年,原本只要等三年,儿子就可以将紫苏娶回家。然而,因为她的愚蠢,因为她的恶婆婆行径,就这么错失了一个好儿媳。而且,还害得儿子不敢娶妻,不愿意娶妻!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恒没有时间去悲伤,他将一半的精力投入到了养育孩子上面,亲自给孩子们启蒙,又亲自教孩子们练武。余下的一半精力,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去。
冬去春来,转眼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五里坪农业观光园,终于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