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昶一询问,韩夫人黯然下泪,无言以对的摇了摇头。
“想必是公主那里有什么态度?公主怎么说?”韩夫人闻言很茫然,不知道这人为何会这般关切自己,元明姝是心狠的,她这般求人上门本就是自取其辱,可是除了元明姝她又能求谁?韩夫人道:“她说韩傥犯的是死罪,要杀头,救不得。”说话声音连她自己听着都感觉低迷绝望,高昶却道:“夫人身体有恙,不便登车,不妨到府中稍歇,令君的事,我替夫人问问。”
韩夫人愕然望他,高昶弯了唇角,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眼神是说不出的柔软,柔软中带着隐隐的哀伤。韩夫人怔了一下,觉得他的目光有点过分深情了,从来没有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她不由自主的就要想,他在哀伤什么呢?半晌她又灵魂一震回过神来,想起韩傥,一阵疼痛从胸口蔓延,一直上升到喉咙,憋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当初若没有嫁给韩傥,何至于到现在落得如此心酸狼狈,这个男人她白爱了这么多年,委屈到头,连个囫囵人也得不到了
她心思如轮转,却不知何时元明姝站在了阶前。
元明姝笑语传来:“驸马。”
高昶闻言,连忙转头,向她一笑,这个笑就是真挚灿烂了,快步上阶去:“这台阶不好,上次把你摔的鼻青脸肿的,今天险些摔了客人。”元明姝笑道:“台阶不好,你打算拆了不成?”高昶摇摇头:“拆了不行,只得脚下当心着些。”
韩夫人望着他二人,高昶牵起了元明姝的手来,一只胳膊去挡她腰,引她侧了身,好像要说悄悄话似的,元明姝愣了一下,扭头避让,韩夫人则吓一跳,高昶凑着元明姝脸旁说话的时候,她错以为他是要亲吻,差点没被臊死。
反应过来是错觉,她感觉更不舒服了。元明姝跟高昶的亲热有点刺痛了她,她知道自己对元明姝夫妻关系不好的想象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整个洛阳谁不晓得公主和驸马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可她就是不想承认,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心爱的韩傥会不如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丑小子。
元明姝先前看见韩夫人摔倒时高昶那殷勤模样,她很不爽,道:“韩夫人跌伤了,劳烦驸马替我这做姐姐的送她一程回王府。”高昶听话心就咯噔一下,忙道:“我……”元明姝白他一眼,高昶不敢说话了,元明姝从怀中掏了帕子,打了个哈欠。
她转身离去,红裙袅娜,高昶欲言又止,韩夫人不满的哼了一下,心说,小气鬼,醋劲比我还大,高昶不就是搂了我一下,这就给你瞧见了,还装模作样跑来发你的母老虎威。
仗着自己是个公主身份,也就是高昶脾气好,又没家世依靠才怕着你。想到这里她又不平了,顿时又把先前的念头忘到一边,再看高昶的表情,果然是有点低沉忧郁。
目送元明姝背影离去,高昶无可奈何,苦笑一声,下了阶向韩夫人道:“韩傥的事情,倒是有个人能帮忙,你真要想办法,可以去找他。”说到韩傥韩夫人又低落了。
韩夫人问道:“谁能救他?”
高昶道:“高时芳。”
韩夫人皱了眉。
高昶道:“除了高时芳,怕是没人能救令君了。”
韩夫人想到高时芳,当初就是他把韩傥带坏的,求他?
高昶道:“韩家的罪状不过是个名头,说到底是高桓要肃清
朝堂排除异己,韩公子跟高时芳颇有些交情,高桓现在任大将军,韩家的事,说白了也是他的意思,圣上却是不过问的,高时芳正是在办这件事,夫人去求他,想必能有转机。”他这话说的诚恳,韩夫人听的动容:“他能做得主?他要是肯救韩傥,为何又要将他抓进去?”高昶道:“无非是有利可图。”
韩夫人道:“韩家家中已经没有余钱了,恐怕都被抄了。”
高昶道:“所以说韩郎生死也只是在他一念之间,想是韩郎并未得罪他,关上几日也就放出来了。”
且说且问道:“夫人回哪里去?”
韩夫人怅然道:“回不了韩家,只能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