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芸把沈岩的话传给赵蔓箐,赵蔓箐有些惊讶又有些纳闷,沈岩不是最爱读书,喜好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嘛?怎么会突然多了个做生意的朋友?还那么巧的恰好有个念佛桥最旺地段的铺子要转卖?难道是为了找机会接近郑云芸?那这本钱也下的太多了吧?!
郑云芸见赵蔓箐眼神儿飘忽着直往自己身上冒,尴尬了一瞬,索性放开了的坦白道:“昨儿个我没跟你说清楚,呐,是这样的,原本我和玉娇姐姐一起要去花园赏花吃茶,就那么走在路上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沈家哥哥,沈家哥哥怕玉娇姐姐想歪了,才把我叫住,单独跟我说了这事儿,那地契我也看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当真是他把你叫住的?”赵蔓箐盯着郑云芸的脸,仔细看着她的表情问道。
果然,郑云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咳了咳,“是啊,是把我叫住的。哎呦,箐箐,你这脑袋瓜里又琢磨什么呢?真是他把我叫住的。”
郑云芸越说越是理直气壮,“拽住”也算是“叫住”的一种方法嘛,没有什么不对的嘛。
赵蔓箐略一琢磨就明白这“叫住”是别有方式的,可到底也不好的再去点破,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儿,如果沈岩当真有意要娶了郑云芸,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第二天一早,赵蔓箐就要了马车,让丁二和绿藤陪着一起往护国寺去了,今天是跟袁天师约好要上课的日子,自从郑丞相为了袁天师说了话之后,赵蔓箐就答应了做袁天师弟子一事。
丁二在年前就求了赵蔓箐要迎娶绿藤,赵蔓箐问了绿藤的意思,没想到这小丫头也看上外表沉稳一肚子黑水的丁二了,原本赵蔓箐还以为丁二能喜欢紫墨来着,看来果真是感情之事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既然人家郎情妾意,她也不好的去多说什么,于是也就同意了丁二的请求,把绿藤嫁给了他。屋里绿藤的位置,就由金橙顶了上来。
为了方便绿藤已经是有了家室的人了,赵蔓箐就安排了她负责外出采购的事儿,林夫人一直是放养教育的信奉者,每个院子的开支采购,都是自己院子自己负责,林夫人只负责每个月给每个院子定额的银子,甚至连吃饭,都是自己负责自己的。
所以这每二十天一次的课程,就都是绿藤来负责安排了。
赵蔓箐到护国寺的时候,袁天师还没到,故而她就先去了前殿给父母上了柱香,又给相府众人续了长明灯的酥油,另外,额外给自己烧了炷高香,以此供养香火的功德,来回向给自己的人天福报,希望帮郑芸菲开的铺子可以顺顺利利不要招惹是非。
上了香之后,这才走回寺里偏院的休息室。
小沙弥走在外间接了赵蔓箐进屋,边走边道:“袁天师这会儿估摸着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呢,要不,赵施主还是先帮着咱们磨点茶粉?”
自从赵蔓箐教了智弘大师这抹茶奶绿的制作方式,寺里的僧人们就爱上了这个味儿,要知道,僧人的斋戒是相当严格的,平日里是一点儿荤腥都不能沾的,但本师释迦牟尼佛当年*用的就是托钵制,供养三宝上好的就是牛乳羊乳酥油茶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些富含丰富的蛋白质,是只能吃素食的僧人们最好的营养补充食物。
赵蔓箐惊讶的看着小沙弥,眨了眨眼问道:“上次送来的那十斤茶粉,全都喝光了?”都喝光了,那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茶叶粉末喝多了也是会影响人的睡眠精神的。
小沙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的道:“倒也不是喝完了,咱们寺里的人数赵施主你也是清楚的,哪里能喝得了那么多,是大师,把上次您托人送来的茶粉分了一大半出去,给了各处有僧人的寺庙结缘了。”
赵蔓箐一愣,随即笑着道:“结缘是好事啊,我也是,怎么把这事都忘到脑后了,今儿个我不一定有时间能帮你们磨出多少来,等过几天吧,我让丁二再从铺子里取些茶粉来,回头智弘大师若是再要结缘,你就提前让人去铺子里支会丁二一声儿,他那边我交代好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多谢赵施主慈悲。”小沙弥双手合十鞠躬道谢。
赵蔓箐也双手合十还了礼,俩人这才进了屋子去磨茶粉了。
赵蔓箐因为在扬溪地有茶山,再加上袁天师的精心指导,这茶艺以及品茶的知识和技术都长进的飞快,而且开间自己的铺子做点营生一直是赵蔓箐的想头,所以再请示了郑丞相和林夫人之后,赵蔓箐开了自己的第一间茶室,结合了现代茶餐厅的模式,做成了现在在丰国,数一数二生意红火的“金鼎轩”。
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昶王蒋光臻和郑芸菲才决定让赵蔓箐来帮忙打理他们的典当铺吧。
袁天师今天的气色有些不对,赵蔓箐看着他的颜色,异常认真的跟他上完了风水阳宅三要的课,这才寻了空的道:“师父,要不先去那边榻上靠一靠?”
袁天师又挑起了眉梢儿,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问道:“为何会突然让我去榻上靠一靠?”
赵蔓箐笑嘻嘻的扶着他走到南窗边上的榻上,一边拿了两个大靠枕,一边嘴甜的说:“这不是看师父有黑眼圈了嘛,显然是昨个儿没休息好,不过,我师父一向是有了新想法新学问就废寝忘食投入习学研究的,说不准,这十几天都没休息好呢,我这个做小徒弟的,哪里还会看不出我师父身体的问题来?”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师父我身体有什么抱恙你也都能看出来?”袁天师笑了起来,显然很受用赵蔓箐对他的关心。
唉……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他这才刚奔五,就开始想当老小孩了?真是有钱就是任性啊。
袁天师半躺半靠在榻上,头下垫了两个软靠枕倒也是舒服,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藤椅,示意赵蔓箐也坐。
每次上完课,一般情况下袁天师都是要跟着赵蔓箐去金鼎轩吃喝茶,美其名曰检视她的功课学的水平如何,可这次留在寺里说话,还真是不多见的情况。
赵蔓箐侧着身子坐了下来,笑着聊天一般的道:“师父最近又碰到什么想不通的学问了?”
袁天师眼睛微微亮了亮,脸上透出层喜色,声音里透着轻松和喜意,“我的徒弟,果然还是我的眼光好啊。”
赵蔓箐感觉如果可以给自己现在这个当下画一幅自画像,自己一定是顶着一脑门的黑线,她不就是很随意的聊聊天嘛?哪里就能给了人家袁天师台阶让他有机会又表扬自己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