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临安侯终是受不住这母女的苦求,点头答应了此事。
待回了临安侯府,他便去见了程老夫人,吞吞吐吐地将此事说了出来。
程老夫人怒得抓起一只茶盏就往临安侯身上砸去,热水洒在他的衣衫上,染了好大一块。
临安侯没想到会引来母亲的怒火,被砸得都愣住了。
“跪下!”程老夫人抬手怒拍桌子,怒不可抑。
临安侯掀了掀衣摆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言语。
此时屋里冷寂一片,屋子边角放着的冰盆渗出冷冷的寒意。
边上候着的侍女仆妇噤若寒蝉,在这六月的大热天了,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一寸寸冷了下来。
程老夫人低头打量着跪在她面前的儿子,目光冷冷:“你可知晓你是在说什么?”
程老夫人虽然赞同程娇说的,这一日肯定会来的,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心中实在是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与寒心。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这个儿子,作为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元娘是他女儿,难道三娘就不是了吗?
他作为父亲,她不求他对三娘六娘和对元娘一样好,可总不能这么坑自己的女儿吧?
荒唐!
真的是荒唐!
“儿子知晓。”临安侯闭上眼,“儿子知晓此事对不起三娘,可是元娘...元娘没有几日好活了,这是她临终遗愿,我作为父亲,也不能让她死不瞑目啊......”
“母亲,您也为父母,您也应该明白儿子的心。”
“是啊,我也为人父母。”程老夫人冷笑,“我也生了两个儿子,但我扪心自问,我这两个儿子我都是对得起的,可没做得出你这等荒唐无耻之事。”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总比手背厚,五指各有长短,你为父亲,你偏爱其中一人谁人也管不着你,可你也不能如此过分。”
“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且三娘也已经定亲,选中的郎君也是她心心念念求来的,你为了元娘,要她退亲,嫁给庶姐夫做继室,你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三娘有大好将来,你却要毁了她,要将她嫁给庶姐夫,只为了让她护着庶长姐的两个孩子,你哪里是她的父亲,是她的仇人差不多!”
“三娘是哪里欠了你的?让你如此对她!”
临安侯的头越来越低:“儿子知晓对不起三娘,可是......”
“既知是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有这个念头呢?”程老夫人目光冷冷,
“元娘与她的孩子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命,作为娘家人,我们可以照拂他们,却断然没有三娘的一生去成全她的道理。”
“此事,我劝你不要再提,我不想听,也不会同意。”
临安侯默默地跪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