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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满城的灯火,阿青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这句话既应景,又应情。
李思敏请她赏灯,也是坐在船上。去年是坐船游河,今年是游湖。
这片湖靠近宫城,听说和宫里的金明湖其实是相通的,具体是不是真的就不清楚了,她又没进过宫。
当然上辈子她是去过故宫的。没去之前,固有印象就是宫里很大,皇上娘娘们住的很宽敞明亮,睡的那床都赶上老家的炕那么大。御花园当然就更不用说了,景致一定是美不胜收,逛个一天都逛不完。而且听说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应该是有点夸张了,可是打个对折,总会有吧?那得多少间房子来盛这些美女啊。
结果……想象有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皇上和妃子们睡的那床……一米五宽有没有?
当然了,床做的窄,据说是为了讨好口采,长瘦长寿嘛。另一方面,床窄了,床上要是睡两个人,那必须挨的很近啊,不然睡不开。这样也有助于加深巩固感情。要是床真宽的跟乡下大炕一样,那皇上睡这头,娘娘那头,两人中间的空还能再卧匹马……
娘娘们住的那屋子……说起来都是泪,娘娘我错怪你们了,你们这屋子的朝向、采光、人均面积什么的一比较,居住条件实在说不上有多优越。至于御花园……咳,好吧,古树有,奇石也有,名贵花卉应该也有吧……她去的不时候可能不赶上花开。就是那湖实在是……据说十篇宫斗里七八篇都有湖边落水情节。阿青觉得那湖得有多大多深呢,怎么也没想到就是方方正正带着栏杆的一个方池子,要是真想淹死人,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可是现在这皇宫,面积可比上辈子她见过的要大得多了。因为是一年一度上元佳节,宫城角楼上都挂上了彩灯,飞檐翘角。远远望去有如春燕展翅。仿佛随时都会飞起来。
彩灯撒了一湖,远远望去灯火通明的楼船象是一朵朵浮在水面上的花。湖水映着彩灯,让人眼花瞭乱。
李思敏和李思静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阿青旁边。今年果然宫中和宗室女眷里都流行起戴这种护臂来了。李思敏带的是红狐的,李思静戴的一副玄狐的,三个人抱着手炉,从垂着薄纱的的敞窗往外看。
其实赏灯固然是好事。也得看是跟谁一起赏。要是和关系不好的人,话不投机两句多。连坐在一起都觉得别扭,那纯粹是自找罪受了。
不过今天就她们三个,不象上次公主府花会那样讲究。李思静干脆把靴子都踢掉了,皱着眉头说:“新做的鞋穿着有点儿挤脚。”
“你脱了鞋当心冷。”
“不会。”李思静吩咐丫鬟搬一个熏炉过来。直接把套着布袜的脚放在熏炉上——
这姑娘也太不见外了。
幸好她没有脚臭的毛病。
“诶,舒服。你俩也试试嘛。要不然脚这么捂一晚上,回家说不定会肿呢。”
李思敏还真跟着脱鞋了。也把脚放了上去。
熏炉圆圆的,是那种三炷脚的圆盘形状。放下两双脚之后,刚才还给她剩下一个位置。
阿青左看看,右瞧瞧,被她俩期待的目光看的实在是抵挡不了,举手投降说:“好好,我也脱。”
三双脚一起放在熏炉上取暖,脱了鞋子好象一下子把三个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又拉近了。
“现在其实没有从前那么热闹。”李思静说:“听说十几年前,宗室人丁兴旺的时候,一过节就特别热闹,现在比以前差得远啦。我听我爹说,想恢复元气,只怕几十年都不能够。这要把一件事做好很难,可是要破坏它却特别容易。”
“我也听说过。”李思敏接口说:“是听宫里有年纪的尚宫提起过。夏天的时候曾经有人在湖上嬉允消暑,两位王爷府里各出二十名婢女,各站一条船上拔河,力小的一边就会被拖到河里去呢,胜的有打赏,天天乐个不够!”
阿青很是佩服,这都玩儿出花来了。
“那还真是拔河呢。平时光看人在地上拔,不明白怎么叫拔河的。现在看来,是不是一开始有拔河的时候,就是在河上、桥上拔呢?”
李思敏就算了,李思静就比较单纯,这姑娘完全没有体会到为什么拔河的选手们是婢女而不是男仆,只关心这项运动本身了。
阿青就完全能领会其中的邪恶意味了。夏天里本来穿的就少,输的一方掉进河里头,那出水的时候不用说,衣裳尽湿,曲线毕露,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还有嬉水的,把彩钱装进荷包里扔下水,水性好的人会下去捞,谁捞到归谁。”李思敏把话耍开了,李思静现在还不开窍,关于这个花样拔河的话题,还是等她再长大些,明白了其中道理之后再来讨论吧。
李思静点点头:“可不是嘛,可惜那样的时候咱们都没赶上。”
李思敏笑话她:“这会儿天寒地冻的,你就是往水里扔再多的钱,只怕也没人肯往水里跳了去捞。”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夏天玩玩儿也就算了,这会儿的天让人往水里跳,要出人命的。”
阿青把装小食的碟子拉近一些,取了一块苹果脯递给李思敏,又拿了一块柿饼给李思静。
“这个忒甜了,吃这个得就茶,不然嗓子齁得慌。”李思敏咬了一口果肺腑,赶紧端起茶喝了一口。
阿青自己取了一块栗粉糕,还没来得及吃,李思静侧过头往外看:“前面那是谁家的船?”
“怎么了?”
“你们看。”
阿青和李思敏都转头看,那船比她们的船更大更豪奢,可以看见有人在舱中起舞。隔着纱帘看的不太清楚。但是灯影迷离,舞姿曼妙,还隐隐能听到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