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郡主,我也是堂堂正正的郡主!”
任平生竟然是这样的人?前一刻还在抱怨说某人不敬父母不服管教,眼下某人身份变了,他这态度就差了这么多!他好歹也是大大小小打过许多仗,身上有许多硬邦邦的军功的!
一个军功封爵的侯爷,居然如此地不知自重,想着到处钻营!
换成任何一个人是他任平生,别说他还是太子的岳丈,小王爷的外祖,仅仅有他的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军功,无论是谁面前,都能将腰杆子给挺直了!
何至于此!
这就是自己当初看上的男人?
在他心中,权势果然还是最最重要的!
就如同他当年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却为了权势舍弃了她,转而同自己成亲一个样!
清和郡主突然有些心灰,无重的疲倦涌上,失去了开口的兴致。
任平生似乎是不明白清和郡主在恼什么。他皱着眉,抬眼看着清和郡主,仿佛想要出口辩驳,不知怎么又忍耐下来,放缓了神色,开口道:“我这也不是为了将来打算?”
“难道有好好的关系不维持着,非要刻意疏离冷淡?”任平生道:“眼看着太子就要登基,宫中就要进新人,少华现在是地位稳当,小王爷也活泼健康,但将来谁知道会如何?”
“这皇权倾轧,向来都是格外残酷。”
“有一个被皇上信任看重,又有那种本领的姨母,难道就不是对小王爷多一重格外可靠的保障?就算这些都不说,她能弄出那样的宝物,安知你、我,少元、容儿他们,一辈子就用不上那样的东西?”
任平生对清和郡主道:“我又不是让你如何待她。但你总不能就说,嫁出去了再不来往的话吧?!清和,你仔细想一想!”
任平生觉得自己格外有道理。
他不明白,清和郡主为什么一副淡淡的、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皱眉,正待再说,就听见清和郡主开口道:“妾身明白了,会与百花郡主好好相处的。侯爷且放心就是。”
她已经不想再听到任平生说什么。哪怕任平生说的非常有道理,但她此刻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听。
她顺着任平生的话音说了,只是需要他不要再就此多说什么。
“朱姨娘那里侯爷有阵子没去了吧?”清和郡主道:“妾身倦了,不能侍候侯爷,请侯爷恕罪。”
这就是赶他走。
任平生纵然还有话没说完,此时也无法开口了。他沉着脸站起身,拂袖而去。
女人就是如此,平日里瞧着贤惠大方的,真倒了需要她贤惠的时候,她反而给你说不通道理了。不就是花袭人这个外室女成为郡主,得皇上太子看重,地位比她还要尊崇,没法子接受了吗?
真是……难以理喻。
任平生摇摇头,也没去朱姨娘那里,大踏步往外院书房去了。
花袭人不知正院发生的这一幕。
归花院中,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喜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大红的灯笼提前挂满了院子,洒下一片暖暖的红光,格外地让人觉得欢喜起来。
御赐的夜明珠替代了烛火,散着柔和的白光。
大红描金的嫁衣就放在衣架上,连同那遍镶珠宝的凤冠,和着珠光熠熠生辉,又梦幻又璀璨。
花袭人十分满足——
比的不说,只是这一套嫁衣,她这一次进宫觐见就算是值得的了。女人谁不爱美。尤其是出嫁时候。这样美丽的嫁衣,想来衬得上她两辈子头一回嫁人的时候了。
真不错……
花袭人托腮欣赏了许久。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有人出现在了她的窗外。
花袭人打开窗子让宋景轩进来,飞了他一个白眼仁,问他道:“你知道你每次过来的时候,侯爷都是清楚的吗?估计你这会儿才一出现,侯爷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宋景轩一怔,对花袭人诚恳地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我本意是想……”
他想要解释,花袭人却摆摆手,欣赏着美人微微晕红的“俏脸”,不在意地道:“算了。我反正也不怎么在意这一点。你能来,我很高兴。”
“真的?”宋景轩迟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