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过后,辗转数次的难民们终于回国了。哈达迪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敢把这群难民怎样。抓到周易他们后,他立刻就把这群烫手山芋甩给了摩洛哥的维和部队。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有好多人都忍不住哭了。
有激动,有开心,也有悲伤。
这原本是一次值得庆祝的重生,可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哀伤。是的,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无法忘记周易那句近乎遗言的嘱咐——好好活下去。
看到人群缓缓的走下了飞机,等候多时的叶诗浓随手拉住了一个刚下飞机的女孩:“他们呢?那些救你们的军人跟你们一起回来没有?”
一脸焦急的望着女孩,叶诗浓的眼里满是期待与紧张。
虽然华夏方面完全封锁了这个事件的消息,但身在这个圈子的叶诗浓自然要比一般人知道得要多一些。事实上,早在上批难民回国的时候,叶诗浓就已经从他们那里确认了周易的身份。正因如此,得到消息的她才会急急忙忙的赶来打听周易的消息。
然而,一听叶诗浓提起救她的那些军人,原本还一脸笑容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们……他们为了救我们被哈达迪抓了……”
“嗡”的一声,叶诗浓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小女孩后面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这一刻,她只觉得整个天地开始旋转起来……
市局的办公室里,一脸清减的雪琳认真的翻看着案件的卷宗。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公寓了。
工作,工作,工作。
这些天,她一直在不停的工作着。她似乎想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或者说,她是在用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
除了案件,她拒绝任何外界的消息。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周易的消息,但她更怕得到的是一个噩耗。
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但她却知道没有周易她绝对活不下去。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后悔。后悔那天就那么让周易离开了,后悔周易临走时自己还在对他发火。如果那两句气话将是两人的诀别,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啊……
微微一怔,狠狠摆了摆头的雪琳再次把自己关进了工作的囚笼……
阴暗的工作室里,一脸平静的薇薇认真的在曲谱上写写画画着,不时还轻轻地哼唱着自己刚刚谱下的曲子。
从外表来看,小丫头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但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正常的薇薇怎么可能这么耐心这么安静的去做一件事情?
她也在逃避,逃避现实。
望着小丫头瘦了一圈的俏脸,一旁的莫倾城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离开了,所有的人心都散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脸惨白的周易无力的将身子挂在铁链上。
他那满是伤疤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铺就这一层新伤。如同一幅用鲜血描摹的画卷,血腥而恐怖。
他伤得很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尤其是左臂上救李文龙时留下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伤口上隐隐有种溃烂的趋势。
不只是他,地牢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几天来,哈达迪想尽各种方法不停的折磨着他们。电刑,水刑,鞭笞,禁闭……除了杀了他们,他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对付他们。可哪怕如此,这群男人愣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哈达迪也不是第一次审问俘虏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硬气的军人。单从对手的角度来说,他们无疑是值得尊敬的,可此刻的哈达迪却是一阵头大。
因为如果他们始终不开口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周易等人承认自己华夏军人的身份。
如果他能够证明这点,那他就可以向华夏政府漫天要价了。
众所周知,华夏有一个极其好面子的政府。为了不让这种丑闻传出去,他们绝对愿意花大价钱来购买这群军人。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他们卖给美国政府。相信美国人是绝对不会拒绝这么好一个打击华夏的机会的。
然而,现如今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开口,哈达迪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
轻轻蠕动着喉结,周易似乎想要用唾液滋润一下那干燥到快要冒火的咽喉。然而,努力了半天,他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了。
因为缺水的缘故,他的嘴唇就像干涸的田地一般开裂。而伤口愈合后,那干硬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嘴皮上裹上了一层石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