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想让胡氏等得太久,白奉先和刘娟儿匆匆忙忙地顺着北大街一路疾走,眼见那离舵口不远的茶馆近在眼前,却没防备斜刺里冲出来两个人,一把拦住白奉先的胳膊。白奉先险些就出招了,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两人竟是虎子和夏如实,却见两人面色阴沉连声叹气,也不知在那盛蓬酒楼里有无打探到消息!
“哥,夏叔,你们咋这就找来了?我和白哥哥正要去寻来客栈呢!”刘娟儿瞪大双眼盯着虎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忙凑过去帮手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夏如实,抬起下巴连声问“莫非你们也同姜沫和艾花姐姐上次那样被人追了出来?没受伤吧?那掌柜的咋不识抬举呢?!好歹咱们也算老客户了……”
却见虎子顺了几口气,摆摆手沉声道:“甭提了!咱压根就没进门!那盛蓬酒楼的门口贴了好大一张告示,说是近期被贵人包座了,不对外开门做生意!真是稀奇!莫非是当今圣上要来乌支县?居然能把这南来北往的食客全都拒之门外!若说是吴将军一家要来……那还有些日子呢!他们也不必关门啊!”
却见夏如实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刘娟儿的手背,扭头对虎子沉声道:“少东家,江北名将吴将军行将到访乌支县,此事已传得人尽皆知。那并非一般的贵人,而是在当今圣上面前得脸的名将!你当就没有附近的高官大户想要前来巴结?依我所见,多半真是有人包座,而且其身份非富则贵,便是连盛蓬酒楼的东家也须得让几分薄面!”闻言,其余三人恍然大悟,刘娟儿一脸钦佩地想,怪道虎子哥巴心巴肝地求夏叔倒咱家当大管事,原来还真是老姜更辣!
既然被盛蓬酒楼拒之门外,半路上又遇到刘娟儿和白奉先,虎子便草草对夏如实解释了几句,只说有要事须得陪同妹妹一道去,但想到家中娘亲还在北街口的茶馆等着,未免她心焦……闻言,夏如实十分识相地点头道:“你们去吧!横竖离得不远,我一把老骨头慢慢地也能拐回北街口的茶馆去寻娘子!你们都年纪轻轻的,在外莫要跟人随意起冲突!白先生,小姐就托你多加看护几分!”
这话说得……刘娟儿尴尬地咧了咧嘴,心道,这夏叔才进咱家也没多久,他不会也听了啥闲话,以为白哥哥是咱家给我挑进门来的上门女婿吧……不拘刘娟儿如何纠结,未免耽误时辰,众人匆匆同夏如实分手。只等他一拐一拐地走远,虎子便打头朝茶馆迈去,白奉先十分谨慎地落后一步,将小步颠颠的刘娟儿让在两人中间,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来到茶馆门前。
却见今日茶馆的生意依旧火爆,跑堂的伙计见这几位来客有些眼熟,便十分客气地将他们让到里侧的雅座中。白奉先点了一壶凉茶和一壶茉莉香片,没等茶水上桌,刘娟儿已按捺不住对虎子急声道:“哥!咱还品个啥茶呀?快去寻来客栈找八娘和九娘吧!我当真是想知道她们做的一包鲜卖得如何了……”
“嘘……娟儿,你仔细听听这附近茶客的交谈,便能断之一二……”白奉先轻轻一笑,指着刘娟儿背后高声说笑的茶客悄声道“看来一包鲜的销路已打开,只是因八娘和九娘的本钱小,利润薄,暂且未能有更大的局面!”
闻言,刘娟儿丢开虎子的衣袖,一脸好奇地竖起耳朵四处听,果然听到不少人都再议论一包鲜的美味。不拘是过路的行脚商还是面容清雅的读书人,提到在这茶馆背面摆摊的两个漂亮老板娘,都是赞不绝口!一说食美人娇,二说蛇肉小食稀罕新奇,说七说八,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好话!
刘娟儿听得两眼发亮,也顾不得眼巴巴等着凉茶上桌的虎子,只对白奉先丢下个笑容就起身朝茶馆的后门处疾步而去。她匆匆迈出后门口,抬眼只见寻来客栈大门前的面摊已无影无踪,却也不知那姐妹二人去何处摆摊卖一包鲜去了?左想右想,刘娟儿别无他法,只得提起裙角走进寻来客栈,朝正在看账本的掌柜的轻声问:“掌柜的!请问摆小食摊的八娘和九娘还在你们客栈入住吗?”
闻言,那掌柜的惊讶地抬起头,一脸探究地打量了刘娟儿两趟,只因她上回来是作男装打扮,那掌柜的一时也认不出,只得放下账本起身道:“小姑娘,你不是咱们这儿的常客吧?我瞧你有几分眼熟,不过……你若是想寻八娘和九娘,她们倒不难找!你顺着这大门口绕过半扇墙,在拐角的地方……罢了罢了!你还是不好凑到那男人堆里去!来,随我往这处走!”
语毕,那掌柜的随手招来个伙计替他守住柜台,一边往客栈内的方向走一边对刘娟儿解释道:“八娘和九娘的小食买卖一日比一日红火,她们不止补齐了拖欠的房租,还找我租下了一楼的杂物房扩大经营。我想着能多赚就多赚点,就应承了她们,还寻工匠来帮着开了一道对外的门,好方便她们迎客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