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感叹袁漠的实诚,冯初晴只得又费了好大功夫才算是给袁漠解释清楚了她的意思。
原本呢,她是打算去景山镇开绣品铺子的,这样的话,家就住在景山村的袁漠只需要做好东西按时送到她铺子上结账便成;可是现在她打算开铺子的本钱都要用来给冯正柏垫付一部分的蚕茧钱,这么一来,她的铺子是开不成了,但玩具生意肯定是要接着做下去的。
还好景山镇这地方四通八达,不管高言娘找来的人从哪儿接货都是要走景山路过的,到时候顺便就把袁漠那儿的竹木玩具收了便成。
袁漠不好意思,冯初晴倒是觉得自己赚多了。就那几样竹木玩具就算不是木匠琢磨琢磨也是瞒不过人的,与其让别人捡了便宜倒不如用利益将袁漠给拴住,毕竟他这样的老实人太难遇上一个了。
此外冯初晴是打算以后在景山开铺子之后卖蜀绣团扇的,蜀绣倒是好办,但边上的竹筐她还想找个妥当的人供货呢。
到最后,性子急的冯初晴生怕袁漠不愿意,干脆又抬出了袁漠的家人,煽动道:“你难道不想就近照顾家人?而且家里人多多少少给你帮一把手,也攒点钱今后也好娶个媳妇啊!”
“你是说,我还是帮你干活?”袁漠只关心这个,照顾家里人固然重要,但怎么会有这点激动人心。
“你要这么说也无所谓啦,就看你选择哪一种合作方式。要想没风险呢就收加工费,反正作坊里我还剩下了些木料就能算第一批了;要是你要卖成品给我的话你自己就去买木料。”冯初晴这话其实说得有些发酸,上次去青岗岭买木料还不是人家袁漠在挑选谈价,自己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按照合作方式来说。袁漠的自己去采买木料想必会赚的更多些。
“我没那买木料的本钱,还是挣工钱吧。”挠了挠脑袋,袁漠把之前冯初晴指给他看的工钱金额又看了一遍,推拒道,“都是些不花功夫的活儿,工钱要不了那么多的。你只是大件给我十文,小的无所谓的。”以他的手脚又做惯了拼图和积木。最大的件也不过两尺多。一天能做五个往上呢。
她这么说,冯初晴反倒不忍心坑他了,暗叹了口气苦心教导道:“商洛那边你看在我们兄妹的面子上没应下来我就决心要弥补你一二。本来想直接给你点银两呢我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只能用这法子让你能有个细水长流的收入。玩具这东西消耗不会太慢,高家姐姐也答应会帮我多找些销路,想来是不成问题的。等逗趣堂在益州城生意做好了,这益州四个县城的需求还会少吗?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你就不会往长远里看看。回家请个一两个小工弄成流水线模式,你做坯子和最后的打磨不就轻松一些……”
她在为我打算!袁漠为这个认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总觉得冯初晴说什么都很在理。上次回家袁旭说景山上的活儿被人给挤掉了,袁月也一天天大了。两个就能帮着做不少事,冯初晴果然想得周到。
如此一来,即将离别的忧愁总算是淡了些。袁漠再一次在第二天早上羞愧地发现自己又弄脏了裤子和chuang单。
第二天一早,冯初晴就从chuang上起来。照例送了钱俊和穗儿去余姚氏家里。要说余四妹有刺绣的天份,那余三妹就有幼儿园阿姨的特质,带小孩子的主意冯初晴教一套,她就能反应出三套来,那边孩子又多,所以把孩子放余家比冯初晴她自己带还要放心。
送走了孩子,冯初晴就在吊脚楼走廊上开始绣花,准备等冯正松的消息。还没到辰时,竹林里就转出了人影,但却不是冯初晴想象中的冯正松。
“处暑?!怎么是你?今天不去私塾吗?”院门外,正是脸蛋通红的冯处暑,冯初晴开了门放他进来不禁很是惊讶。
“姑姑,对不起。”冯处暑突兀地道了歉,从身后拿出了个蓝布包裹放地上转身就想跑。
“你干什么?”还好冯初晴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一边问一边拉开了包裹一角,见着里面纸张式样不是州府衙门发的户籍又是什么,瞪圆了眼睛,“你爹娘让你拿过来的?”心道这对夫妻怎么回事,这点担当都没有,难道怕送过来自己怪罪不成?
“不是……是啊。”冯处暑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谎的时候前后不搭调,而且根本就不敢看冯初晴的脸。
“处暑,和姑姑说,这东西是不是你悄悄拿过来的?”冯初晴着急了,这些东西她的确是想要,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从这孩子的眼神和脸色来看,他大概是效仿了他娘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