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晴真是不佩服冯杨氏的神逻辑都不行,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还好之前方崇光就将各种后招都想了个清楚也都做了布局,现下这情况,只要冯初晴不松口,那谁都逼迫不了她。
听着冯杨氏处处贬低袁漠抬高商洛,冯初晴是越听越火大,纤纤玉指往院门方向一指,“今天是我三朝回门的好日子不想和你们吵,要是愿意吃这顿饭就麻烦大哥大嫂去作坊里头等着,要是不愿吃也没关系,出门右转好走。我家阿漠哪里好干嘛要让你们知道,你要是觉得商洛好你和大哥合离了嫁给他啊!”
冯杨氏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得老大,这院子里不说有多少止马坝的三姑六婆,但有那么一两个把今儿这话传出去她也是别想活了,当即捂着脸哭了起来,“有你这么编排大嫂的吗?教养都去哪了?”
冯初晴最讨厌的就在这样白莲花的做派,可惜她装都是没法子装出来的,只得撇撇嘴,“是啊,爹娘过世得早,全靠大哥和大嫂教养得好。竟然教唆妹子为了富贵抛夫弃家。”
这句话直接将冯杨氏秒成渣,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长生见状,悄悄扯了一把商洛的袖子,“三爷,那咱们带来的礼物?”
事已至此,冯初晴这边是基本上没有挽回的余地,但穗儿是商家血脉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事实。临行前,商洛曾经在商老太太面前提起过这个和他长相相似的女儿,老太太很高兴。商家要说谁的话最管用,老太太当之无愧能为第一;要问谁手里的私房钱最多,老太太那儿绝对能排得上前两位。
冯初晴是铁了心要要回嫁妆,生意正好的线庄和刚上轨道的织锦厂哪个他都舍不得丢,也不想将几年的努力拱手相让,或许,借着穗儿逗老太太开心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如此一想,商洛又再次将憋屈和着血泪一起吞下了肚子,“罢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事已至此怪不得谁来。只是,我记得你说过,穗儿是我商家的孩子,老祖母年纪大了,这次也是特意吩咐了我回益州城之时将她带回去住上几日,这总不为难你了吧。”
这是人家的正当要求,冯初晴不能也不好拒绝,院子外还围着不少人,现下都还在那边叽叽喳喳,想必是分为两派在谈论她的这点破事吧。虽说她根本没打算在止马坝长住,可余德禄和冯正柏两家子是在止马坝扎根要生活一辈子的,总听着她的坏话也不好。
但也她更不放心就这么让商洛带走穗儿,眼见着商洛露出的这副可怜相已经引得许多人面露同情之色冯初晴只得说她尊重穗儿的意愿,若是穗儿愿意,回商家去住上几天亦无妨。
当然,这个说服肯定是要花时间的,所以要等到午后才能给出答案。
好不容易打发了一干无关人等离开院子,冯初晴竟然发现冯杨氏和冯正松竟然还有脸继续留在原地。
“那个,都是一家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冯杨氏也真敢说,也不知道舔着脸继续留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念及此,冯初晴根本就不和她搭话。
“行了,作坊里头廖家婶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家还是过去再说吧。”余姚氏见状打破了尴尬局面,不管怎么说,冯正松一家子是要在止马坝住的,作为里长媳妇,自然要做好各方面协调工作的。
余姚氏故意拉着冯杨氏走得飞快,将空间留给后面再婚的三口人。袁漠向来是木头人不会主动说话的,更何况此时的他正陷入冯杨氏那无情的质疑中无比的自卑,更是抱着穗儿只顾着闷头走路。
“穗儿,你听懂你爹刚才说的什么吗?”犹豫了片刻,冯初晴还是打算做个民主的人,回头问了穗儿道。
“只是住几天吗?不是娘不要我?”穗儿一直就是个敏感早熟的孩子,之前冯初晴什么事情都尽量避开她,但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知道。每个孩子心里最初的愿望怕都是希望父母团聚一家团圆的,但冯初晴的突然成亲和今天商洛的铩羽而归都让她隐隐知道,娘亲是不会回到那个高高的院子里去的。而她,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爹了呢?还有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自己是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可是她又这一去冯初晴就不要她了,比起那些人,娘才是最亲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