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林当真是怕担责任,袁漠和冯初晴到知州衙门忙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他的人影,就连薛县尉看不过去找人去客栈寻,得来的消息还是他“卧床不起”。卧床不起就卧床不起吧,反正袁漠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小心翼翼用裹了软皮面的小锤敲击各个部件相连的地方直到松动,然后再仔细拆开。
即使是拆开的零部件也是一块一块的整木头,想从楼梯转角运送到二楼门口也是不容易,稍微有个闪失蹭掉了上面的漆水家俱即便是还原也会留下不少的瑕疵。
“要不,我再去找几个力气大的人,就从这里往上递?”薛县尉见着袁漠的手法早已是心悦诚服,可是他试着抱了一块床板上楼,发现根本上不去,又开始着急了。
话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艰难,二层小楼楼层就比较高,更何况为了好看气派,天井花园要比一楼的回廊矮了六尺有余,这么一来,即使是搭梯子也没那么容易。
花园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好不热闹,薛县尉立马就急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按冯初晴所说,就让薛县尉着急到中午算了。袁漠到底要心善憨厚些,停下手里的活儿就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的,我媳妇有办法不从楼梯就把这些运上去的。”
“她?”薛县尉看向个子娇小,身材单薄的冯初晴。要不是事关前程,他非得让人把满口胡言乱语的两口子给拉下去掌嘴不可。然而昨晚上他又连夜不知道找了多少木匠,其中不乏益州城知名的好手。可无一例外都摇手表示无能为力。
袁漠小夫妻能一大早前来已经够让他心生触动了,一时间倒是忍住了没发火。
“可不就是我吗!大人你有在这边焦头烂额的时间,不如去多找一些棉被和木板来将东西打包,免得我搬运的时候有所闪失。”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景山镇都还在九陇县管辖之下,昨儿为着个没义气的周峰林和薛县尉对着刺了几句,今天冯初晴可要为着自家多做打算了。
“真的是你搬?”薛县尉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冯初晴的细胳膊细腿,难道她是个戏文中传说的“高人”?
他红果果看冯初晴的眼神让袁漠心里十分不爽。横移了一步挡住薛县尉的目光,皱起了眉头,粗声粗气道,“要是大人不相信我们夫妻的话大可以另外找人。”
反正他答应的只是周黑妞。那父女俩没来他已经觉得心里不舒服了,要不是他向来说话算话,他才不会带着媳妇来让人质疑呢!
薛县尉现下是骑虎难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也只有孤注一掷相信一直神定气闲的袁漠和冯初晴夫妻两个了。摆了摆头,转身去寻冯初晴需要的东西了。
昨晚在客栈,冯初晴就督促袁漠找了工具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现下只需要趁着袁漠还在拆卸家俱的时间里试验出能够架起齿轮的地方,待会儿便能够顺利地将家具轻松搬运到楼上去。
日头渐高,一切准备就绪。见着当真是冯初晴一个人站在那堆奇怪构造的东西后面,围观的人全都瞪圆了双眼。
“起!”袁漠拧紧了捆绑家俱零件的绳索,低喝了一声。猫腰从楼梯爬上去。正好接住被冯初晴轻松摇上来的家俱零件,取了下来扛到腾出来的空旷屋子中。
下面守候的薛县尉已是目瞪口呆,仰头望着二楼走廊上各自忙碌的夫妻两个,喃喃嘀咕了一句“真是神了啊”。他身旁,那个犯了错的管事早已是三两步奔向前拉住冯初晴放下的绳索,招呼人帮忙将袁漠打包好的第二包给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