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做了他们婚约的见证人,他和锦尧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自然不会出卖恒亲王和青儿,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早晚都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就算皇上不追究他的知情不报之罪,迁怒下来,也足以让皇帝把他踢出忠信人员名单,从此不再重用。
晴雯悄悄溜到西厢房,向青儿详细转告锦尧的每一句话。
“你这丫头,给他吃了什么迷药,王爷竟然……”
语犹未了,就发现青儿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淌,她忙用帕子帮她擦拭,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姐姐说话不中听,惹恼你了吗?”晴雯开玩笑道。
青儿只是哽咽,哪里说得出话来。
尽情的宣泄了一番,好容易忍住泪水,有些难为情的对晴雯道:“人家心里正难受呢,姐姐还笑话我。既然你来了,就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我不会绾发。”
晴雯便把妆奁放在炕桌上打开,拉青儿起来,自己跪在她身后,精心的帮她绾了个同心髻,把自己送她的金步摇插上,取过礼服要帮她患上,发现皱的不成样子。
“今儿也算是大日子,得穿礼服才好。你且等一会儿。”晴雯下炕出去,把熨斗烧热,返回来帮她烫熨衣服,抿嘴儿笑道:“你说心里难受,我倒不解了,难道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也说不清楚,他突然就对我那样,可见平日是随便惯了的,你还记得宝二爷那年写林四娘的古体诗吗?那时朝野上下都流传开了,道是‘恒王好武兼好色’,看他在我身上如此用心就可以想象得到,他对别的女子还不知道怎么曲意迎合呢。”
“这你可是冤枉王爷了,我听你姐夫说,恒亲王在漠北可是规矩得很,几乎不近女/色,以至于漠北的贵族女子私下向你姐夫打听,恒亲王是不是好南风……”
“噗嗤……”青儿笑喷,他好南风?记得小时候他们在城里的酒楼吃饭,带的银子不够付账,邻桌的的男子过来搭讪,并主动为他们买单。
锦尧也不拒绝,吃饱喝足了又叫了一些青儿喜欢吃的卤味,打包带走。
男人追上来,拉住他的胳膊,硬塞给他一个绣花荷包,说是里边有他的地址,锦尧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去找他。
出了城门,路经河边时,锦尧连衣服都没脱,就那么跳进河里,泡了近半个时辰,那个荷包自然被他顺手扔进了河里。
当时青儿故意逗他道:“靖城哥哥,那个荷包真好看,干嘛要扔掉?你不喜欢,可以送给我呀。”
锦尧冷冷的回了一个字:“脏。”
青儿故意装糊涂,眨巴着桃花眼反驳他道:“那个大哥哥比女孩子长得还要清秀,身上香喷喷的,白衣胜雪,肤若凝雪,那里有半点不干净的地方?”
至今犹记得锦尧当时的反应,板着面瘫脸,反复搓洗胳膊,那只胳膊被他搓得通红,几乎没有褪层皮去。
“你也觉得好笑是吧?你姐夫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好笑,若是王爷喜好南风,那他的卫队也不会取那样香/艳/风/流的名字,那些女人,怎么可能为了他不惜牺牲性命呢。”
“噗嗤,咳咳咳……”青儿竟然被呛到,呛咳半天方说出话来,笑着调侃道:“姐姐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他好不好南风和女人为他尽忠有直接关系么?”
“我不知道你这小蹄子心里想什么呢!少和我贫嘴!”晴雯嗔道,帮她换上刚烫好的衣裙,细细审视了一遍,又拿起粉扑子,在她脸颊和眼睑上扑了点粉,掩饰哭过的痕迹。
见晴雯拿起胭脂膏子,晴雯忙避开道:“别搽胭脂,我觉得别扭。”
晴雯也就作罢,想了想,因又慎重其事的补充道:“我寻思,你也别总是大大咧咧的,若王爷竟是因为你的缘故苦着自己,这份感情,可就千万不可辜负了。”
我有辜负他的感情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青儿暗道,昨儿还以为,他急着道歉是害怕承担责任的缘故,看来是我误会他了,或许,他是觉得没有婚约就发生苟合之事,那是对自己的轻慢和不够尊重,他匆忙宣布婚约,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吧?
直到此时,青儿方才才想起来,在这个朝代,婚前xing行为是为人所不齿的,锦尧对她冲动的后果是,害她失去女孩子视为生命的贞操……
“你急着梳妆打扮,是想出去和大家见面吧?”
“嗯,我们这就过去。”
姐妹二人来到堂屋门外,锦尧面向房门而坐,见到青儿,眸子突然一亮。
男人起身迎了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回到原座,宠溺的在她耳边低语:“青儿,你身子不舒服,应该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王爷乱开玩笑,担心传到宫里去,被人当了真。”
“玩笑?”转身望向晴雯,微微蹙眉问道:“我刚开过玩笑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说自己入赘王家,民女可不敢当,若是传出去,真要被人笑掉大门牙呢。”青儿说着,起身拿起锦尧的酒杯子,对众人道:“谢谢各位赏民女面子,来参加青儿的出阁礼,其实,青儿不过是嫁给王爷做侍妾,大可不必如此张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