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清了清嗓子笑道:“后来,还是在下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过去威胁他们,说这王仁怎么说也是荣国府的亲戚,虽然因他不争气,我们太太要让他吃些苦头,好长点见识,若真敢那什么的强迫他做那种事情,恐怕,将来会吃不了兜着走。那日我出门办事儿,也带着几个伙计,这才把那些人给吓跑了。哪知道,王仁那厮反怪我多事儿,若非看在琏二/奶奶当年对我的好处,我特么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他的闲事儿。”
正说着,小丫头送上点心来,薛蟠见有一盘子鹅油卷儿,又有一盘儿茯苓糯米糕,都是香菱喜欢吃的,便吩咐让把送来的点心各样分一半,要带回去给自己夫人吃。
在座的人见他如此,都笑了起来,都道这便不像以前的薛大爷了。
又说笑一回,史湘云怕卫若兰喝醉了,让翠缕来接,她们早已经回家去,收拾好房屋,灶上烧着热水,又特意让奶娘煲了点莲子羹,专等卫若兰回家。
等了又有半个多时辰,卫若兰方才被贾琏派马车送回来。
站在卫家老宅街门外,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苦涩,想自己一走就是三年,除这所旧宅子,家中可以变卖的东西全都卖了个精光,真正是难为了史湘云和翠缕。
翠缕在前边打着灯笼,进了街门,吩咐看门的小厮把门关好。
“爷,少奶奶在枕霞阁看书呢,我去禀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卫若兰径直去到枕霞阁,史湘云从昨儿夜里就劳累起,整整一天都没有时间休息一下,这会儿等的时间久了,不由就困得趴在书案上睡了去,卫若兰过去看时,发现盖在她脸上的那本《李义安诗集》,正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悄悄儿拿起来,见她正看那首《如梦令》,不由俯下身去,咬着她的耳朵低吟道:“常忆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归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史湘云睡得很浅,听到脚步声,早知道是他回来了,懵懵懂懂的不肯抬起头来,想着他会怎么叫醒自己,或者,会把她抱回卧室里去吗?
就像当年,他们在青云湖畔泛舟,黄昏的时候方才准备回家,湖边的芦苇有半人深,卫若兰怕她沾湿了绣鞋,便抱着她,走出湖边的那段湿地。
“湘云,我回来了,我们会寝室去吧?”
“唔。”慵懒地睁开双眼,看到他胸前的绷带时,这才想起卫若兰手上的伤还没好呢。
“很累吗?怎么不先上床小憩一会儿,都是我不好,让你久等。”
“这却怪不得你,冯大人和薛大哥都在,你怎么好自己回家呢?”史湘云终于完全清醒过来,颇为洒脱的笑道:“我先是睡了一小会儿的,因总是想着你,醒来又兴手翻了几页书。对了,你还记得青云湖吗?晚霞投射在湖面上,十里荷花书香呢。”
“怎么不记得?你还说,他们贾府的姑娘抽签儿占花名,薛姑娘抽的是牡丹,果然,如今她贵为娘娘,也算是众香国里的魁首,林姑娘是芙蓉,贾府三姑娘抽的是杏花,你便问我,若是把你比作花儿,我希望你是什么花儿?”
“嗯,我忘了你当年是怎么回答的了。”史湘云故意笑道。
“我说,你是解语花,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全没有千金小姐的矫情,是我心中最爱!”
这话一直诊藏在史湘云的心里,从来不曾忘记过,此时听来,柔情依旧如潮水泛滥。
不由自主地拉住卫若兰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夫妇二人牵着手儿,低声说着情话,相互依偎着回到寝室。
翠缕早已经和奶妈一起,把浴桶抬着放在床前,里边注满了热水,水面上,飘着一层粉红色的海棠花瓣儿。
“这一路急着赶路,风尘仆仆,刚回家时就在想,湘云肯定备好了洗澡的热水。”卫若兰柔声浅笑道,准备脱衣服洗澡,却被湘云握住了他的手。
“若兰,自从我们分别后,湘云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个梦,就像现在这样,床前的浴桶里香雾袅绕,我在为你脱衣服”
她腾出另外一只手来,慢慢儿的帮他解开衣扣和汗巾子,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