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雀不知如何便想错了?
书生年方十八,鸡群叔夜,一表人才,如今抛妻,以锁麟娘子钟七儿那“惜花”之心,此番老天作美,正中下怀,对书生该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景致,而那紫云寨里,书生怎么也该是秒杀三千男宠的一头牌?
只是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便惹了钟七儿魔性大发,凛凛给了书生一掌,大有将他打成残废,和血吞下的意思。
这钟七儿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吗?
柳岚雀眨眨眼睛,当钟七儿五指如钩,杀气腾腾要劈书生的天灵盖时,柳岚雀情急中,一把扯住了钟七儿的袖子,脸上抹出两串雨豆子,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恐是太过难听、催人自绝,钟七儿的葱指抖了一抖,明眸如电,回首斥道:“本娘子已经够晦气了,你这丫头,却偏偏来这儿嚎丧?”
你当我愿意啊?
柳岚雀心中叫屈,自指缝中打量钟七儿顿在半空的玉掌,酝酿着表情,哀求道:“家仆小刀,我虽怒其无情,恨其无义,怎忍见他殒命在此,百鹘姐姐与小刀自幼定下亲事,今日娘子您若杀了小刀,百鹘焉能独活于世?”
噗——
书生白白受了魔头一掌,如今耳听柳岚雀信口开河,青紫着嘴唇,不由咳出一滩血来,柳岚雀心中忐忑,万不敢直视而去。
这时,魔头钟七儿却幽幽开了口,“雀丫头,这白鹘她有乱脉之症,真气似曾有过耗损,以致我尚未领略她剑法的绝妙,她便晕了,也可怜见的!”锁麟娘子打量那不省人事的少女,蓦地收了手。
商百鹘身有毒症,昨夜驭风,半夜渡水,那真气自是耗损严重,而与这锁麟娘子一战,柳岚雀早料定她会败下阵来。
“娘子所言极是,百鹘姐姐命苦!”柳岚雀一抹脸,潸然泪下。
山洞中,柳小刀被封了穴道,如旋风般被打入了温泉石坑内,那脸片刻便如桃花般酡红醉人了。
锁麟娘子盘膝打坐,为商百鹘注入了不少真气,这般倾力相救,倒惊煞了柳岚雀。
不出片刻,商百鹘便苏醒了过来,柳岚雀于一旁拜谢,商百鹘可不那么领情,瞪着一汪秋 水,当下就要运功制敌。
“百鹘,不可无礼,娘子不惜自损真力,施救于你!”柳岚雀急忙按住她的手掌,心想这锁麟娘子身上有伤,制敌并不急于一时,再说这钟七儿乃官府缉拿的人犯,如今多事之秋,当观势以待。
“我说百鹘丫头,你若想死的快些,大可运功一试?”锁麟娘子眉眼妩媚,脸上虽有了岁月的风霜,却也依稀可辨年轻时的貌美如花。
商百鹘自醒来,便瞧见书生唇畔的血迹,那忧挂之色,皆在脸上写着,耳听柳岚雀与这魔头钟七儿一唱一和,一把推开了柳岚雀。
好么!
不睬就不睬!
柳岚雀坐在一旁烤火,锁麟娘子抬首望问商百鹘冷艳绝伦的脸,缓声道:“你就是那玉尺王山沈笑天的爱徒吧?”
“是又怎样?”商百鹘眸似雪刃,她冰清守誉,自是对这淫男无数的魔头钟七儿嗤之以鼻。
“那沈翁非仁义之辈,你还是早生离开那方为好,而玉尺王山那些毒人的手法,在娘子我眼中皆是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