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雀摸索着入了书斋。
身背一对判官笔的阿庆托着腮帮,着实想不明白。
“不可能啊?”
从那地狱十八层来到这里,一路上曲曲折折,光是那白玉石阶也数不胜数,偏偏这丫头一路通行顺畅,仿佛来过这里一般,简直轻车熟路到让人匪夷所思。
阿庆搔头不解,凤炎焕可不以为柳岚雀这丫头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本事。
“跪!”他扬眉吩咐。
“岚雀......,岚雀不跪!”
吐出几字,柳岚雀的手心冒了汗。
“你不跪,也无妨,本君乐得清静,而那鸟笼子你会待一辈子,哼!”
“岚雀只跪天子,只跪父母,岚雀的父亲便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柳川他够资格,而你父亲的荣耀,并非你的,问天门和各朝国的暗卫也是打过交道的,只有侍奉国君的暗人可以不跪,你懂了吗?”
真是气人!
这分明是在欺她年幼!
“在尊上的眼里,旁人都是蝼蚁吗?”柳岚雀反问了句。
这丫头实在太多话了,而她问了一个他不曾想过的问题。
“依本君看,没用的人该是蝼蚁不错,活在世上真浪费,如果可以,本君真想让这些蝼蚁早早归西呢!”阴鸷地一笑,凤炎焕目光悉数落在了她的脸上。
“岚雀并非无用之人。”
“何以见得?”凤炎焕嗤之以鼻地笑了。
“因为一路行来,岚雀以为堂堂问天门也不过尔尔,此方无用的人也够多!”
“本君自能了解你在想什么,可你该知道你能来这里,一半靠的是聪明,一半靠的是运气,而你的运气很容易被本尊收走!”正色地看去,这丫头实在是太自大了些。
“岚雀说的并不是这些,这一路行来,那青孤红魂轻易就能将一位左使围住,是君上亲眼见到的,还有那白马珠旺的一枚火旗令就可以开启尘间的大门,说明问天门这门并非如外方所言的那么牢固?而东江镇来的那位绰尔呼台,似乎也没将问天门放在眼中呢!”
此一说,着实踩到了凤炎焕的痛脚,这也是他为何要匆匆结束了行程,回到问天门主事的原因。
只是由这丫头口中说出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庆,有没有觉得此方太吵?”
“爷,您不在的时候,您养的那盆腐骨花开了!”
“哦?”
“爷,属下办事,您放心!”阿庆笑笑。
“可那花儿爷还有大用呢,拿来给蝼蚁未免有些费了!”眯眼细思,凤炎焕风度翩翩地摇了摇扇子,忽地与那阿庆温声说道:“这柳岚雀所言在理,而今天我瞧着那蛇谷的蛇好像好久没人和它们说话了,有些呆滞不乐的样子,如今爷为它们找了一个很能聊得来的伴儿,速速带了她去!”凤炎焕指了指门子,示意阿庆带了人下去。
“岚雀不怕死,岚雀来问天门想知道有关鬼乐的事......”
耳闻这主仆对话,柳岚雀的脸立马沉了,她可没多少空子来理会他的小鸡肚肠,自来到东江镇,算来已 好几个月过去了,而时间愈长,父亲之死恐怕会随着这日子的流逝一天天的湮灭,柳岚雀心急如焚,当下托出了心底的追问。
“这样说便更该跪了,想从问天门这里得到想知道的事,可没那么容易?”凤炎焕拍案而起。
“可我给过你宝贝了?”柳岚雀蹙眉。
宝......,宝贝?
凤炎焕眸心一滞,不禁气结,她没事提那天发生的事作何呢?
阿庆也吓了一跳,当下维护着主子,斥道:“好不要脸,爷什么没见过,那算什么宝贝,再说爷连商百鹘都没放眼里呢,你这丫头,得识相!”
“难怪商百鹘那饭菜不一般,而你还让她和青孤红魂对阵,看来她那宝贝你收了,大概是我没醒来的时候发生的事。”
想着,柳岚雀不禁撇撇嘴。
凤炎焕脸色一白,这如何又扯到商百鹘去
了?
“本君诞于中元之夜,根本不是她要找的人,怎会要什么......,什么宝贝?”一跺脚,凤炎焕只觉得心烦,转而又觉这丫头心思卑劣,此事关系女儿家的名节,怎好人前胡言乱语?
阿庆也一慌,转转眼珠,不禁奚落道:“柳岚雀,这收不收宝贝,得看爷的心意,怎知爷就想要你的宝贝啊?”
“可分明是收了的?”柳岚雀想起那户籍薄册,心道就算这鬼君瞧不上,她也得赖到底。
凤炎焕闻言也气了,这事他就知道不会轻易翻过,如今断不能任她胡说,不禁步到她身前道:“那日不过是本君中毒,才于水中发生了那番失礼之事,可是你若想借此来要挟本君,本君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柳岚雀哦圆了嘴巴,“你,你,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那户籍薄册,谁跟你说......”
她嚷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凤炎焕也哦圆了嘴巴,被质问地窘迫,不禁骂道:“事有轻重,怎不说明白了,那户籍薄册算什么宝贝?”
“可你收了?”柳岚雀怒目而视。
“阿庆,去将左侧书阁里油纸包着的东西还她!”凤炎焕当下吩咐。
“还?”柳岚雀于负气中,嘟起了嘴巴。
“这问天门藏的是天下奇珍,这算哪门子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