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国公府已是白帐漫天,老夫人逝世,并不是一件小事。可更大的事,是国公夫人带着三小姐回来了,年画绒在国公府从来都是透明人,纪挽歌更是被人欺凌的对象,但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国公爷亲自出城迎的人,敏锐的下人们已经感觉的到,国公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没有了处处给自己撑腰的老夫人,对魏姨娘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她并不怕。
纪挽歌走下马车,正准备前去扶年画绒下马车来,就看到纪霆横抱着年画绒从马车上下来,年画绒身上裹着一件紫红的披风,她的脸完全埋在纪霆的胸膛里。
纪挽歌一惊,急忙走过来询问:“娘亲,可是哪里不舒服?”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啊,难道娘亲的毒提前发作了?
年画绒在纪霆怀里不安的动了动,纪霆肃着脸,但是眼神却是异常柔和的,没有搭理纪挽歌,纪霆抱着年画绒大步走进国公府。
国公夫人是被国公爷抱回来的,这个消息像是长了脚,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纪挽歌跟在纪霆身后,路过世忠堂之时,纪霆顿住脚步,对着纪挽歌说:“你去灵堂守着。”
“恩。”纪挽歌应下。
母女俩回来不去灵堂跪拜的确说不过去,年画绒可以说身有疾病,她这个孙女却是推托不得的。
带着黄金白银进了灵堂,纪明杰,纪明浩披麻戴孝的守着灵堂,纪挽歌对着他们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这两兄弟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她对老夫人的灵柩行礼,纪挽歌完全忽略,这次回来她没打算在隐藏自己。
纪挽歌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倒也符合必须穿的素淡的礼数,先祖过世,虽然子孙必须着白衣,但是对女子到底没有规定的那般严。
纪挽歌磕完头站起身,外面就响起通报声。
“太子,泓王驾到!”
纪挽歌身姿不动的站着并未半分移动。
太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袍,泓王一身湛蓝,前后而来。
纪挽歌微微屈膝给他们二位行了礼,站在一旁并不多言,这两位能来的这般快,可见对勋国公府的动向是十分了解的,纪挽歌并不需要多做解释。
太子,泓王对着灵柩行礼后才看向一身素衣的纪挽歌,太子眼中的震惊不容忽视,泓王却是微微笑了。
“纪小姐,久违了。”泓王笑着说。
他的容貌比之两年前更加出众,但男子长成,身上的男子气概变多了,男生女像的妖娆脸不再那么刺目,但漂亮还是漂亮的有些过。
“泓王,别来无恙。”纪挽歌回道。
没有了繁复的装饰,脸上没有那些可怕的胭脂,素面朝天的纪挽歌优雅从容,烟波流转,美好的不可方物。
泓王得了纪挽歌一句回话,嘴角翘了起来。
太子还是有些没回过神儿,“你?真的.....是纪挽歌。”
女子闺名被这般直白的叫出显然是很失礼的,太子绝不是不知礼的人,能这般失态,可见他心中的震惊。
“太子殿下这么陪着小婕回来拜祭她祖母,真是疼爱我们小婕啊。”魏姨娘带着纪明婕,纪明娇出现在灵堂里。
照说这样的场合,魏姨娘一个妾侍是决没有资格进来的,尤其是太子,泓王这样的贵客还在的情况下,可是这世上还有一种说法叫母凭子贵。
纪明婕已经嫁入太子府一年,是上了玉牒的太子侧妃,所以魏姨娘带着自己的侧妃女儿来灵堂,旁人谁也不敢说什么。
纪挽歌讽刺的扯扯唇,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子。
太子明显皱起的眉头表明了他的不悦,一个姨娘这般跟太子说话,难道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太子的岳母不成。
泓王不厚道的笑了,往纪挽歌这边挪了挪脚步,轻声说:“纪小姐一路辛苦,本王准备了些滋补之物,已经送到府上。”
纪挽歌看不上太子,对泓王同样没有好感,但是人家送了东西来,岂有不收的道理。
纪挽歌矜持的点点头。
太子手指指向纪挽歌,眼睛却是看着纪明婕的,“她真的是纪挽歌?”
他还是不能相信。
纪明婕从进来就看到芳华夺目的纪挽歌,她安静的站在那里,不声不响,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就是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