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纪挽歌呼出一口气,真没想过成亲这事这般遭罪啊。
黄金将凤冠安置好,偷偷的掀开一点点的轿帘往回看,到底还是掉了两滴泪。
纪挽歌当然也看了一眼,四季入春的大夜京城,绿树环绕的,夜未澜带着的送嫁的人并没有立时就回去,站在巍峨的城门前,看起来说不出的光华灿烂。
“哭什么呢?有什么舍不得的?”纪挽歌问黄金。
这一去,其实该处置的都已经处置的,年画绒也已经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纪挽歌自认并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黄金小小声的说:“我说句不该说的,我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国公爷的。”
“恩?”纪挽歌语气上调。
黄金知道这话由她说不合适,但是到底还是得说:“小姐去南地那两年,国公爷便日日思念夫人,善直为了讨国公爷的欢心,简直想尽了办法,将夫人喜欢的东西都往府里办。”
黄金说着又流下泪来,“现在夫人去了,善直跟着我们一起走了,留下国公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个府里,可如何是好?早上咱们走的时候,我都看见善直偷偷抹眼泪了。”
说到底也还是心疼善直不是,纪挽歌心中也有些触动,但是纪挽歌总是知道的多些,她明白以纪霆的武功,要是想离开,那太容易了,可是纪霆选择留下来,守着纪家的祖训,为夜朝卖命到最后一刻,那么就成全他的忠诚,妻离子散,又能如何?
为臣者,到底纪霆还是选择了忠君,其次才是家庭。
这么多年纪挽歌真的觉得自己的父亲,能忍,也不易。
“好了,别哭了,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让善直看了难过?”纪挽歌劝着黄金。
黄金听到善直的名字,想着今日善直也是伤心的狠了,不能再勾起他的伤心事,所以黄金擦干了眼泪,端端正正的坐在纪挽歌身边。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平复了些,才小小声的跟纪挽歌说:“小姐,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儿呢?”纪挽歌好奇的问。
黄金皱眉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临了只能说:“咱们想了那么多年离开国公府,现在真的离开了,没想到这么容易。”
容易吗?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车行半日,便已入夜,纪挽歌换下繁复厚重的公主级别的出嫁朝服,换上了松快些的衣物,这一路北上,气温只会越来越低。
幸好他们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走下轿撵,纪挽歌看到迎面走来的夜未泽,夜未泽一身黑衣,一双琉璃目流光溢彩,俊美的不似凡人。
他走到纪挽歌面前,躬身行礼,“公主!”
“起。”纪挽歌对自己现在公主的身份并不怎么适应。
夜未泽一脸肃杀的说:“今晚需住在这间驿站之中,请公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