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皇宫里一偏僻的角落,季初色与诸葛千盈相对而立。
“公主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季初色面沉如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诸葛千盈手里揉着帕子,整个人正处于不安的状态中,她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当触到季初色沉静的眸子,满心里的担忧和焦虑仿佛找的了出口,她上前一步,满眼泪花地道,“初色哥哥,方才我偷偷跑去御膳房里玩,听到母后身边的宫女对御膳房的人说,将鹤顶红放在父皇喝的药里面,我一听到这话,不敢出声,等她们走远了,我才敢跑出来。”
诸葛千盈的话让季初色脸色不由更加冷,看来季皇后已经等不及了,才想要立即动手!
季初色没有说话,这让诸葛千盈心里更加没底,“初色哥哥,你说为什么母后要对父皇下毒手,父皇最近这几日生病了,母后都不让我去探视他,是不是父皇生病的事也是母后做的?”
面对诸葛千盈痛不欲生的表情,季初色虽然不想点头,但是他却不想骗她,“你母后想为你皇兄谋夺这个天下,所以她要除掉你父皇。”
诸葛千盈震惊失措地抬起头,眼角的泪水还来不及眨掉,已经仓皇滑落。
当真相平摊在她面前的时候,是如此的残酷。
“不会的,不会的,母后不会这么做的!”诸葛千盈摇着头,可是嘴上说的话,却无力说服自己。
这时候,凤一走近,面带忧色,“主子,不知为何,养心殿的人又加重了一层守卫,我们的人目前无法靠近养心殿。”
季初色闻言蹙起眉头,“季风华当年带兵打仗有自己的一套,手中的精兵也不逊色,恐怕这一步咱们不好走。”
在一旁低声啜泣的诸葛千盈听到这一番对话的时候,忽然擦了擦眼泪,仰起头对季初色说道,“你们是不是想救我父皇,我有办法帮你们引开一部分侍卫!”
虽然话语里带着哭腔,但是那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季初色稍微放了心,他知道,诸葛子孙并不是弱者,眼前的诸葛千盈也是。
季初色与凤一对看了一眼,随即点头。
别院里头,风紫一脸悠哉地和小异下着棋,而天意则是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互斗嘴皮子。
风紫落下一子之后,挑眉看向一旁时不时将目光落向门口的天意,然后漫不经心地道,“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事难不住你家夫君的!”随后风紫嘀咕了一声,“我活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聪明又机智又让人头疼的一个人,稍微动动嘴皮子就将我身边的人一一骗光了,真是邪门!”
天意原本整个人处于焦虑的状态,却冷不丁听到风紫的抱怨,不由扑哧一笑,整个人也轻松多了,她好奇地问道,“他怎么骗你的?跟我说说看。如果他做得太过分了,下次我帮你讨回来!”
听着天意掩饰不住的笑意,风紫整个脸都黑了,一旁的小异反倒是兴致勃勃,“说说看,快点,我们给你评评理!”
风紫立即伸出手指划了小异鼻子一下,假意责怪道,“你夫君被人家夫君算计,你倒好,跟别人的媳妇一同看我笑话!你倒真的长能耐了啊!”
小异捂着鼻子,嘻嘻笑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阿紫,你莫要这么小气嘛!”
天意看着两人这样一打一闹的,心里也不由替小异开心,她追逐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可以携手共度今后的日子,她心里满是真心的祝福。
闹腾了一会后,风紫才开口,“之前他用一室的图纸诓我的人替他办事,我一时不察,不知不觉就被他引入局中,等到他自曝秘密时,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听着风紫满是懊恼的话语,天意忍不住捂着唇笑了,阴霾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小异则是哈哈笑着鄙夷道,“阿紫,以前都是你成天在算计别人,现在轮到自己了吧,这就是报应!哈哈……”
小异毫不掩饰的笑声让本就黑了脸的风紫脸色更加黑沉。
这时候,天意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止住了笑声,面带疑惑地问道,“风紫,你为何要帮我们?”
风紫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另一边,“自从复仇失败后,感觉人生挺无趣的,偶尔插一脚去东临内乱里头,如果能将水搅得越浑越好,也是相当于我报了仇!”
天意但笑不语,只不过有人不给面子地拆穿道,“阿紫,你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帮天意姐她们的吗?我记得从小到大,你就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如今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哦!”
风紫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一口银牙差点就咬碎了,这小妮子翅膀硬了,就敢胳膊往外拐,风紫气得牙痒痒的!
只是当风紫转过头看到天意站在树底下,一脸忧虑地看向皇城的方向,不由正色地道,“你家夫君不是等闲之辈,这场灾难,如果他化解不了的话,恐怕整个皇城再也找不出一个人可以拯救东临于水火之中。”
天意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愿他平安归来。”
风紫和小异两人顿时沉默了,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安慰眼前的人。
忽而,阴沉的天际慢慢聚拢了黑云,不消一会儿,就将整个天地笼罩在黑暗中。
“天啊,刚才还是大太阳,如今却是乌云密布了,这老天的心情总是说变就变!”
“是啊,快跑吧,待会说不定就下大雨了……”
“……”
街道上收摊的收摊,逃路的逃路,总之是一片兵荒马乱。
而皇宫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博弈。
“陛下,时辰也不早了,你想得怎么样?写还是不写?”季皇后面无表情地道。
东临帝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季皇后早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抬手,身边的符生便托着一个小木坛子走了上来。
“陛下,你可知道这个小坛子里头装的是什么?”
东临帝费力地睁开眼皮,看了眼,声色无波澜地问道,“那是什么?”
季皇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东临帝,一字一句地区道,“陛下,之前臣妾不是说过季初色中了蛊毒,这个呢,就是嗜心蛊的母蛊。”
话音刚落,东临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笑得阴测测的季皇后,内心惊讶地无以复加,但是他脸上仍平淡无波。
“你想做什么?”虽是问话,到东临帝的语气却没有一丁点疑惑,显然是已经猜到了。
季皇后冷嗤一声,随即道,“陛下,只要你答应写下退位诏书,这个母蛊就给你去救季初色,不要忘了,他只剩下一个月的命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外面,急冲冲地跑来一个人,御林军抬手准备抽出武器,却发现这人竟然是千盈公主,立即收起武器,这可是皇后娘娘最宝贝的女儿,万一被他们不小心伤到,这可是掉头的大罪。
诸葛千盈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之前的举动,仍旧冲了过来,脸色着急地朝他们道,“你们方才在这里可有看到本公主的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