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战堂嗓子发干,舌苔泛苦,忍着一阵阵胀痛的头皮,‘和颜悦色’的望着叶沐歆。
“绝不是为父不疼惜你,你……你把你姐姐害成这样,若不给她一个交代,为父有何面目掌管叶家?……”
“断她手腕,为的是自保。”冷冽的双眸牢牢的锁定叶战堂。
“自保也得点到为止!”叶战堂越说心里越气,再看叶沐歆一脸冷酷,全然不在乎的模样,那股子邪火便越窜炙。
“你毕竟是叶家的一份子,叶家的家规,你还是要守的,现在,给为父一个不惩罚你的理由,如果你给不出,今日便由叶家的长老一同商议对你的处置办法。”
楚凌天一听,心里更不乐意了,才要发飙呛回去,却见叶沐歆手一扬,丢出一样东西。
正落在叶战堂脚下,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只造型特别的短箭,箭头锋锐,箭身仅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长短,以精铁铸造,箭头比针尖还要锋锐三分,貌似还掺杂了不少珍贵的矿石,让这支造型简单的箭看上去有几分不凡。
“袖里剑……”叶张氏距离最近,看的最是清楚,她是叶芙蓉的亲娘,疼惜长女若命,自然非常了解叶芙蓉的一切。
发现有不少人看向她,立即手捂住嘴,侧了身子,伏在叶芙蓉身上继续哭,但哭音明显小了不少,一双眼贼溜溜的偷瞄着祖庙内的动静。
她万万没想到叶芙蓉连保命用的袖里剑都用上了,而那箭头上涂着的毒,是万万不可以被公之于众的啊。
思及此,叶张氏咬了咬牙,心里有了主意,也顾不得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猛的向那只丢在叶战堂脚下的箭扑了过去。
比他更快的,是一条银色软箭,化为千道虚影,瞬间织就一道天罗地网,阻住叶张氏的去路。
元宝浑身毛发道炸,做出攻击的姿态,一双圆眼似藏着金色火焰,威压迫人。
叶家几位长老的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诧异的瞪圆了眼,这金色的小兽居然是……怎么可能……
“心虚吗?”叶沐歆淡漠的声音响起。
一哭二闹三上吊,上部的台面的老把戏,堂堂叶氏主母,竟然也不顾体面,运用的得心应手。
这颗心啊,得虚成什么样子……
叶沐歆嘲讽一笑,“本想饶了叶芙蓉一次,可她却趁我不防,以暗器偷袭,若是我没有保命的本事,今天倒下的人,就换成了我,我断她一只手,纯粹为了自保。”
“胡说……胡说……那只袖里剑不是芙蓉的,不是……”叶张氏大呼小叫,连连摆手。
“叶芙蓉的断手上,还有袖里剑的发射装置,这只箭的尾部,也有铸造时留下的独门徽记,想赖,赖的掉么?”
叶沐歆双瞳微微变了色,灯火之下,她看起来清冷倨傲,华光不可逼视。
单是看叶张氏的心虚,以及叶沐歆的理直气壮,叶战堂心里已有准备。
他心中暗骂叶芙蓉不争气,面儿上还得强撑着,“为父知你受了大委屈,可即使这样,你也该感念亲情,饶恕芙蓉的年少无知。”
见叶沐歆不为所动,又怒声呵斥道呵斥,“她偷袭是她的错,不是没伤到你么!可是你……”
“等等!”楚凌天眯起圆圆的眼,快步行至袖里箭旁半蹲下来,绷着脸细细看,“袖里箭上也有毒。”
好眼力!叶沐歆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亲舅舅几乎要刮目相看了,虽然站的比较远,竟然最快发现了其中的古怪门道。
他应该是真心在关切着叶二吧,所以连小细节都花费了不少心思,反观叶二的那个父亲……叶沐歆双瞳转为幽深,淡淡的,冷冷的。
楚凌天的发现令叶战堂骇然了脸,心里把叶芙蓉反复骂了一百次。
孽女,怎的一身是毒。
这种对付寻常人的小把戏遇到了高手,只是徒增笑柄的愚蠢行为,不止不会起到关键作用,还有可能激化事态,让本就恶化的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叶战堂深吸一口气,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各出来二个人,分别去查看断手和袖里剑。
大约是觉得跌了面儿,叶战堂犹在喋喋不休,“就算这也有毒,你总要想一想,她是你姐姐……”
话音未落地,那查看袖里剑的人忽的怪叫一声,弹跳出老远,“毒……毒……毒……”
叶沐歆凉凉接口,“没错,是毒。”
“慌什么慌,少见多怪!”叶战堂抑制不住音色,咆哮出声。
那两名查验的人,脸色青绿,满头发汗,惊慌不定,“家主,那不是普通的毒,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