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他笑的还很夸张,怎么气人怎么来。
后一秒,他已是面冷似铁,收敛起了所有的不正经。
瞬间变脸,换了个人似的。
风流下意识的抬步跟了上来,不愿意叶沐歆与墨北凰有避开他独处的机会。
却见叶沐歆忽的停下,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我要和凰王单独说几句,风流,你可懂单独两个字的意思?要不要我送你一本字典?”
风流讪讪,“我只觉得墨北凰不可靠,单独与他在一起,总得仔细提防,万一……我就在附近,可以保护你。”
他的话,引来一道冷冽的眸光,杀气腾腾。
不过风流才不去理会某人的想法,心里怕是巴不得他越气越好,最好是一怒而走,少挡在他和叶沐歆之间碍事呢。
“我并不需任何保护,你回去吧,沐蓉还在等着你,去保护你应该保护的人,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之前那一点脉脉温馨消失无踪,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叶沐歆愈发冷酷,从她身上散发的温度几乎能把人冻结成冰。
“听见了吗?她叫你滚呢,还不快点滚!非要我出手帮你‘滚’吗?”一扭头,墨北凰又邪又痞,叫人恨的牙痒痒,偏又对他无可奈何。
“你!”风流攥起了拳,力量在滚动,黑眸里电闪雷鸣。
“好了,走吧!你们想打,稍后继续,但得等我与他说完话之后。”叶沐歆淡淡道。
“听见了吗?她也没打算留下你,墨北凰,你不要太过得意。”风流阴阳怪气,趁机反驳,半点不肯退让。
男人!若是计较起来,能比女人琐碎一万倍。
尤其是两个完全失去了理智,且杀伤力极其恐怖的男人,简直就是两颗灾星临世,难怪在遇见城,两人第一次起冲突时,把几大世家的家主吓的终日惶惶不安,唯恐他们真的打起来,连累到周围的人。
叶沐歆连翻白眼都懒得了。
只是加快了脚步,远离是非之地。
墨北凰立即紧随其后。
风流倒是没执意一定要跟上来,不过,他一直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墨北凰,无声的警告他注意分寸,不准无理。
墨北凰呢?理他才怪!该怎样便怎样,刻意做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打算活生生气死风流。
男人!无聊的男人!
走出很远很远,半干的河道和小木屋都看不到了,周围一片黑漆漆,触眼所及,全是黄沙。
叶沐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凝住了他。
这样冷冷的眸光,分外令人不安。
“沐歆。”墨北凰微笑,声音很温柔。
“你是谁?”叶沐歆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用心传递的善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我是谁?我是谁你会不清楚吗?沐歆,你怎么了?”墨北凰眨了眨眼,好无辜的样子,似乎一点听不懂她的话。
“你曾经救过我!然后又给了我一刀,那时候,你戴着面具遮住脸,只露出了一双眼,银色的眸子,金色的瞳孔,怎么,想起来了吗?还需要我提醒更多吗?”叶沐歆语带嘲讽,黑眸微眯着,冷意迸射。
风而卷起了墨北凰的暗金色长发,他的银袍随之汩汩而舞,这画面华美到了极致。
“你……全都想起来了?”许久,他才带着微微的叹息问道。
一句话,等同于已经承认了某些事。
“我的确是全都想起来了,但我很疑惑,你是不是墨北凰?亦或是,墨北凰另有相似的兄弟,长的一模一样,但并非是同一人。”两个墨北凰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多太大,几乎没有共同点。
一个冷酷沉稳,一个邪气奔放。
一个眼中藏着万年不消的孤寂,一个永远面带笑容,令人心惊胆战。
她就是无法确定,才要问上一句你是谁?
他却没有立即回答,思考了一会,才轻轻的感叹,“你不该那么早回想起这些事,风流那家伙就是专门来坏事的!”
叶沐歆眼中光芒一黯,“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你是不是……”
“我是。”他蓦然收敛了所有笑容,当他不笑的时候,他的面容是冰冷的,他的双眼是寂寞的,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活力,宛若年轻的躯体内,住着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经历了世事,看透一切。
这一个,才是她所熟悉的男人。
这一个,才是她眷恋的那个人。
但为什么,依然那般陌生,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法将两人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