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褐色的汤药递到了清雪的面前,刺鼻的味道瞬间冲刺着清雪的鼻尖,她看着高媚,不愿喝这碗东西,“为何要喝这个……”
又重新舀起一勺微微吹了吹后送到清雪的面前,道:“你呀,昨夜昏倒在慈宁宫内,地上凉,你又跪在地上这么久,太医说是极度疲惫感染的风寒,你身子骨薄弱,怎可跪在地上这么久?”
翠儿在一旁着急了,匆忙对高媚说:“小主有所不知,那是太后在责罚娘娘……”
高媚听翠儿如此一说,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搅拌了手里的药,“你身子本来就弱,还是快把这碗药喝下去吧。”
这药的味道实在是难闻,清雪不愿喝,便把头侧向一旁,却不见若秋的身影,于是着急地问翠儿,“翠儿,若秋呢?”
翠儿微微蹙眉。昨夜清雪晕倒后便被人送回了景仁宫,可若秋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硬是举着水盆儿跪在慈宁宫中不愿离去,她跪了足足五个时辰,放下水盆儿后欲起身,怎么站都站不稳,羽沐姑姑看着心里也难受,便差了人把若秋送回了景仁宫。她本是想要去清雪房中看清雪的,可走两步便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翠儿昨晚先是把若秋扶进了房中给给她看了看伤势,这膝盖上不光是肿的跟什么一样,更是破了皮,血迹斑斑。翠儿大惊,“为何会有血!”
若秋强忍着疼痛,可最终仍是发出“嘶嘶”的声音,她皱着眉头,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方才在路上也摔了好几次……”
“姑姑你忍着点儿,我这就给你包扎一下!”翠儿匆忙打了热水来小心翼翼地清洗了若秋膝上的伤口,之后给她涂上了药粉,然后再将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姑姑你就躺在房中好好休息,奴婢一会儿还得伺候主子。”
若秋的伤口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翠儿着实是吓了一跳的,但她也不敢告诉清雪,以免清雪为此担心,于是便道:“姑姑她正在房中休息着呢,主子不必担心!”
清雪轻轻地点头,又环顾了四周,又问:“翠儿,嘉崇呢?”
大伙儿最怕的便是宁妃问起二皇子的去处了,这可要怎么解释才好!翠儿面露难色,却见高媚朝自己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说,于是她又紧紧地闭着嘴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清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翠儿,翠儿不答,于是又问德寻,可连德寻也不答!后又问了丽妃和韶颜,众人皆是摇头,可清雪在众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别样的东西,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你们每个人都说不知道,可你们分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不愿把事情往坏的方向去想,可她怎么呼唤着嘉崇的名字,却都不见嘉崇跑过来高兴地冲她喊一声“母妃”,终于,她觉得大事不妙,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一把抓住了高媚的手腕,把高媚吓得差点儿没把手里的汤给洒出来。
“雪儿,你先冷静一下。”高媚显得格外的镇静,清雪知道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高媚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她必定会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清雪便望着她,“媚姐姐……媚姐姐定是知道嘉崇出了什么事情的,求姐姐快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好不好!”
清雪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被褥上。见高媚不作答,其余的人又不愿相告,清雪终于是受不了了,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咬着唇一把夺过高媚手中的瓷碗往一旁的地上砸去——伴随着一声支离破碎的声响,那口盛着汤药的瓷碗便在地上开出了花。
烛光的映射下,仿佛是能从这瓷片上映出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一般。清雪的眼眶布满了血丝,额上的青筋也显露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的生气。“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每个人好像都知道,而唯独不让我知道!为什么!啊——”清雪就如同发疯了的女子一般,抓起床上的枕头便往周围站着的人身上砸,韶颜也因此受到了惊吓,匆忙多得远远的,生怕清雪伤到了自己,更伤了自己腹中的孩儿。
高媚终于对清雪妥协,她用双手紧握住清雪的双肩,大喊一声:“雪儿!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