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我觉得当年令尊用的办法,现在再用,不可行了。”刑术随后摇头道。
刘志刚皱眉:“噢?你知道当年我父亲用的是什么办法?”
刑术点头,贺晨雪此时慢慢走到一边去,刘志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又问:“那你说说,他用的是什么办法?”
“重塑天言教,以忽汗国宝藏的名义聚拢众人,想发财的人非常多,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甜头,给他们看看金子,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心甘情愿卖命,在那个年代,整个国家都很穷,更不要说个人了。”刑术说完,又疑惑道,“不过,麻烦就麻烦在,人心难测,否则的话,当年那一百多人也不会死,对吗?我想,肯定是因为出现了突发情况,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而已,我们要在这里冶炼矿石,必须要找到一部分半专业人士,当然,最好是那种不露面的。”
刘志刚抱着胳膊问:“什么意思?”
“普通人来这里,虽然很兴奋,但随后他不会认真去冶炼矿石,一定会想着将现成的金子一分,然后走人,到那个时候,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吃亏,我是不建议伤人性命的,那会引起很多的麻烦。如果找专业人士,这些人一旦到来,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都会呆在这里,因为谁也不清楚,他们要出去之后会说什么,拥有国家颁发的相关证书的技术工作,与黄金冶炼有关的,这样的人突然失踪,警察会加重怀疑的程度。”刑术说完顿了顿,“所以,我建议找黑市上的人,我认识不少,手艺好,嘴严,就认钱!只要钱给够了,他们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
刘志刚露出个笑容,摇头:“刑老板,你认识的人,你叫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吗?我会加重对你们的怀疑,你也说了,人多势众,到时候你的人比我多,我不是就死定了吗?我不傻,这个地方我做主,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
刑术深吸一口气,只是点头。
刘志刚又道:“专业人士更不可能考虑,如你所说,警察会怀疑,毕竟黄金冶炼这种工种,特别是精工,几乎都是上了名册的,一旦失踪,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还是倾向于你最不愿意的办法,像我父亲当年一样,就找普通人!”
刑术皱眉:“刘先生,我先前说了……”
“你听我说完就清楚了,不要打断我的话!”刘志刚冷冷道,“找普通人的优势在于,他们够蠢,眼中只有黄金,而且容易被欺骗,被威胁!”
刑术摇头:“难道你还想照搬当年你父亲那一套,搞什么天言教?”
刘志刚道:“这是个浮躁的年代,只认钱的年代,老百姓永远是愚蠢的,我也是老百姓,所以我很清楚,只要一点点甜头,就可以拉拢到很多人,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有这么多邪教冒出来的原因,他们有很多的不满,他们的身份也多种多样,有富翁,也有穷人,当然以穷人为主,穷人参加这些教派,就是找一个发泄的地方,还有,他们认为穷不是自己导致的,而是其他人。刑老板,你应该知道,穷不是一个人吃不上饭的理由,懒才是,我需要找的就是那些做着一夜暴富白日梦的人,和当年一样!”
刑术只是看着刘志刚,依然摇头,表露出一副还是不相信的模样。
刘志刚继续道:“我父亲是个地质学家,是当时一个没有名气的老师,但是他有理想有抱负,他一腔热血,希望可以报效国家,同时,他身边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郝建国,一个叫李铭志,他们三个人都是高中同学,不过上大学选择了不同的专业,我父亲选择了地质学,而他们选择的是历史考古专业,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地质学还算吃香,但历史考古专业就不一样了,能留校跟着教授还不错,但如果不能,出来之后,你只能回到老家的文化局去工作,拿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工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
郝建国和李铭志在大学的时候,所专注的就是被契丹吞并后来消失过的渤海国,也就是历史上的海东盛国,但是留下来的资料极少,不过在偶然中,两人从一个教授家中看到一份十分古怪的机械图,那是一张皮纸,虽然是民国时期的赝品,但就算是民国时期,也找不出有人可以设计出那种以水利为主,实际操作起来十分困难的机械,而且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两人对图纸产生了好奇,询问教授怎么来的?教授告诉他们,这张图是以前东北抗联第一军,也就是杨靖宇将军的部队,在抗战期间在一个屯子里无意中得到的,当时抗联的战士文化程度并不高,看着上面的图还以为是伪满和日本人搞出来的什么新式武器,于是带了回去,但当时有识文断字的人说那东西与日本人无关,也就没有人再去追究了。这张图就这样一直留了下来,直到日本人投降后,冀热辽东进部队进入东北之后,这张图才上交到了当时东进部队的手中。
“当时那张机械图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那个时候占领沈阳的是苏军,苏军在搜查过程中,找到了当时已经交给沈阳地下党的那张机械图,不过谁也没有当回事,那张图还一度被送到了当时苏军驻沈阳卫戍司令卡夫通的手中,但后来他又还出来了,因为有人说那东西是假的,赝品,他们对赝品没兴趣。”刘志刚笑道,“如果那张图被苏联人带走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此时远处的贺晨雪道:“或许,被苏联人带走才是最好的结果……”
白仲政看了一眼贺晨雪,继续查看着周围的那些东西,也不搭话,同时也在想着为什么那三个专家和假那枝都不见了。
刘志刚接着说:“后来,郝建国和李铭志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屯子,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忽汗国的相关线索,但在那个时候,他们的目的也仅仅只是考古,没有想那么多。”
后来事情的走向完全变化了,他们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从刘世强手中得到了一份不完全的档案,这份档案是当时中央调查部送出的,这里面就有一份申东俊的供词,供词里面写了,当年一线屯的事情,又因为那里的地形奇特,故调查部认为一线屯的事情应该属于地质研究方面的问题,于是单独将申东俊对于一线屯的供词拿出来,直到1952年才由北大、清华等几所大学地质系组成的北京地质大学,当时的刘世强就是地质大学的学生,而郝建国与李铭志就读的则是吉林大学。
三人从高中毕业一直保持着联系,郝建国和李铭志在追查那份图纸的过程中,在发现忽汗国之后,也曾经对刘世强聊起过,说起过那个屯子,而刘世强研究那份档案的时候,发现申东俊的供词中所说的地点与那个屯子十分接近,联想起来之后觉得这件事也许对郝建国、李铭志的研究有帮助。
那一年的春节,三人都回到老家,合计之后认为如果能够找到申东俊的话,也许能搞清楚的事情更多,于是他们开始四下寻找申东俊,终于得知申东俊已经疯了,住在优抚医院之中,但三人依然没有放弃,直接去了优抚医院。
“我爸刘世强和我妈关芝青,就是在那所医院认识的。”刘志刚摇头笑道,“当时三个人在找申东俊的过程中,都认识了我妈妈,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不过最终我妈选择了我爸,不过两人并没有结婚,因为我妈比我爸大好几岁呢,家里面也不同意,于是大家只能将精力继续放在寻找一线屯上面,隐隐约约觉得一线屯应该与当年的渤海国有着关联。”
刑术听到这,明白了,原来有些事情是齐头并进的,在当时田云浩被关芝青找到,并且带到优抚医院的时候,也许那三个人也认识了关芝青,关芝青原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而已,并不是田云浩回忆中推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