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走到公司门口,就被一个大个子拦下来,问:“你们来借贷的?”
“对。”刑术点头,“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大个子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用重庆话说了两句之后,放下电话道:“你们上去吧,上去之后左边那个房间。”
“谢了。”刑术领着马菲和连九棋从狭窄的楼梯口走了上去,然后推开了左边那个房间的门,刚推开,就发现里边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在男人对面坐着一个在这个天气竟然只穿了一件背心,满头大汗的胖子。
刑术认得这个胖子就是叶玄通,虽然胖了许多,但与照片上那个人五官依然相似。
叶玄通看了一眼刑术,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们坐,自己则放下手中那尊玉佛,端起旁边的冒菜吃着,同时问:“你借多少钱?”
那个瘦子竖起两根手指头:“二十万。”
叶玄通侧头看了一眼那玉佛:“你这玉佛,撑死就值八万,按照规矩,我最多借你四万,一般来说,只能借两万,每个月两分利,按月还利息,如果连续两个月不按时还利息,这玉佛就归我了,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那就签字,文件都是现成的。”
刑术看着那玉佛,皱起了眉头,那个瘦子也爽快,立即提笔签字。
叶玄通将文件副本交给了瘦子,将自己那一份文件用玉佛压着,转身开了保险柜,拿了两万块递给瘦子,又道:“我可以给你二十万,咱们可以赌一把,你愿意吗?如果你赢了,二十万你什么还都行,如果你输了,这两万归我,这玉佛也归我。”
瘦子考虑了下,咧嘴笑道:“好!不能耍赖!”
叶玄通继续吃冒菜:“我什么时候耍过赖?你要赌什么?”
瘦子想了想:“扑克,比大小,这个快!一人抽三张,谁的其中两张比另外一个人大,这个人就赢,公平吧?”
叶玄通点头:“你有扑克吗?”
“随身携带!”瘦子笑道从裤兜里摸出一副扑克,放在桌子上。
叶玄通继续吃着冒菜:“洗牌吧,抓紧时间,我还有客人。”
瘦子开始洗牌,马菲和连九棋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瘦子洗牌的手,而刑术则盯着叶玄通,发现叶玄通虽然飞速在吃着冒菜,但眼睛也一直盯着瘦子的手。
瘦子洗完牌,往桌子上一放,问:“发牌还是自己随便摸?”
“那当然随便摸啦,那样才公平嘛!”叶玄通咽下最后一口冒菜,扯了卫生纸擦着嘴,“你先来。”
瘦子很快从其中抽了三张,拿起来看着,刑术在身后看着那瘦子抽了j、k和一张大鬼。
叶玄通扔掉卫生纸之后,也很快抽了三张,叠在一起,也不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赢定了,你输球了。”
瘦子当然不信:“那就开牌!”
叶玄通笑了,抓着牌撑着椅子扶手坐正,然后将手中牌一张张翻过来放在桌子上,分别是两张a和一张小鬼。
瘦子看着牌的时候都傻了,愣在那了,叶玄通则拿过他手中的牌,看了一眼,冷笑了下,重新开始洗牌,同时道:“我说了,你输定了,你可以走了,玉佛归我,走吧。”
瘦子站在那,抬眼看着叶玄通,想说什么,但看到叶玄通那一脸阴冷的表情,只得将话咽了回去,起身来唉声叹气地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抽了自己两个巴掌,这才离开。
门关上之后,刑术坐上前,笑道:“我们来玩一把,赢了,你跟我走,输了,我走人。”
叶玄通冷笑一声:“不和你玩,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能耐,你的手比我快。”
刑术靠着椅背,问:“不过你那样做无可厚非,毕竟他先骗你的,那尊玉佛撑死就值几千块钱,满大街都能买到这样的工艺品。”
叶玄通的目光投向身后坐着的连九棋和马菲:“他们也都是逐货师?”
连九棋举了下手:“只有我是。”
“没见过你呀,贵姓?”叶玄通开始吃着饼干。
连九棋淡淡道:“免贵姓连。”
叶玄通挑了下眉毛:“很多年前,我从某个特殊渠道知道天朝奉郑苍穹有个徒弟叫连九棋,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你吧?”
连九棋笑道:“你知道得蛮多的。”
刑术道:“你为什么要骗刚才那个人?”
“我在救他。”叶玄通看着刑术,“他是这里出了名的赌棍,还吸毒,家里被他败光了,好在是呢,我这里还留着他家老爷子以前留下的不少真东西,我都用特别便宜的价格收了,小钱给他,真东西我拿出去卖了高价,然后每个月给他的老婆和孩子生活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然他老婆孩子早就饿死了。”
刑术恍然大悟:“难怪你能换和他手里扑克牌一模一样的牌,你早有准备呀。”
叶玄通点头:“当然,就和我对你们的到来也早有准备一样,哈尔滨方面的悬赏消息传遍了全国,各个行当都知道你师父要抓钱修业,我也不例外,你们只管放心,我不会去找奇门,我也不会与你们为敌,更不会与钱修业为伍,我只想当个小老板,坐在办公室里边,没事收收东西,做做好事,看看对面的火锅店,就这么简单。”
刑术笑了:“叶前辈,你说得太轻松了,所以,我不敢冒险。”
“你过来,到我跟前来。”叶玄通朝着刑术挥手。
刑术有些警惕,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当他绕过桌子到了叶玄通跟前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双眼看着叶玄通的下半身。
马菲和连九棋很纳闷,不知道刑术看到了什么。
刑术看到的是一双断腿叶玄通双膝往下什么也没有,如果不绕过桌子,谁也发现不了他是个残疾人。
叶玄通朝着刑术咧嘴笑着:“三年前,我去泸州找一件东西,暴雨,山体滑坡,垮塌的石头压下来把我的小腿砸得粉碎,但我还是运气好,活下来了。”
刑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叶玄通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当逐货师吗?”
刑术摇头,叶玄通指着自己胸口:“好奇心重的人,其实每个人好奇心都重,但逐货师绝对是好奇心最重的,为什么我们能找到其他人找不到的东西?为什么我们会遭遇其他人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的灾难?都是因为好奇心,说到底,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刑术点头,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