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座位,库布比赛便开始了。其规则与现代摔跤差不多,都是彪形大汉肌肉男,穿白布短衫、窄袖,摔倒先着地者输。我不爱看此类暴力节目,纯属出门凑热闹。爱莲坐在我对面,津津有味道:“小姐,咱们要不要赌巴图鲁赢?底下设了赌局,一赔十呢。”
巴图鲁在满语里有勇健、英豪的意思,我与爱莲听得懂满语。
我笑道:“别以为他名字取得好,就一定会赢,谁能赢过庄家呢!”
细细一思,这钮钴禄氏可真会做生意,请一票人来玩,吃喝玩乐他全包了,顺便开个赌注,既招待了贵客,又可从中赚一笔,填堵亏空。四周欢呼声顿起,爱莲兴奋道:“巴图鲁又赢了!小姐小姐,咱们压一两银子好不好?”
爱莲是签了卖身契的丫头,一个月的俸禄只五十串铜钱,一两银子她要不吃不喝存两个月。她如此开口哀求,想必是有把握,我道:“银子在你身上,你自己取。”她倏然两眼放光,起了身道:“赌桌在楼下,奴婢去去就回。”
我点点头,爱莲欢欢喜喜连蹦带跳的往楼下跑,她其实比我还小,只十五岁,尖尖的下巴,双眼清亮,腰肢特别柔特别细,仿佛一掐就会断。赌桌前站满了人,爱莲挤不进去,在人群外徘徊来徘徊去,跺脚干急。十四故意咳了两声,方问:“要帮忙吗?”
爱莲转眸一望,见他器宇轩昂,灿若星辰,又羞怯又慌乱道:“十四爷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