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应该是很贵的赛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他娴熟地驾驶着摩托向着城里疾驰而去,我头上没有头盔,风吹得我耳朵生疼。
我闭上眼睛,用心地感受他的气息,没错,他就是凌隽的味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我不可能弄错,绝对不可能。
“你的伤没事吧?”我说。
“你说什么?”他大声问。
因为车骑得太快,风噪很大,我的话说出后我自己都不太听得清,他戴着头盔,当然更听不清楚。
“我说你的伤没事吧?”我又提高了声音。
但他还是没清楚,他把车速放慢,这样风噪会小一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你的伤没事吧?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我们去他的诊所吧,枪伤太引人注目,如果去大医院,我担心医生会报警。”我尽可能用最大分贝的声音说。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
“我认识的那个医生真的很不错,他以前是我丈夫的私人健康顾问,他是医学博士,而且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我们去他们诊所会很安全。”我说。
“真的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一会到了市区你就先下车回家,我自己搞定。”他说。
“你是不是担心去诊所不安全?你放心,那个医生信得过。”我说。
“你别啰嗦了,我自己会处理。”他说。
“你是为我而受的伤,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要不你去我家,我打电话让那个医生来我家给你处理伤口,这样更安全。”我说。
“我都说了不用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终于不耐烦了。
“可是……”
话说到半截,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也罢,他既然不想让我干预,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惹他烦了。
很快就到了市区,他把车停下让我下车。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是晚上九点。
“我就不送你了,你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吧,我等你安全离开后再走。”冯永铭说。
“你可以考虑下我的建议……”
“不用了,谢谢你,你自己多保重,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万华市不安全。”他说。
听了他说‘谢谢你’,我心里竟有些失落,凌隽是不会对我说谢谢的,但他会,这又让我把他和凌隽区分开来。
唉,他本来就不是凌隽,是我自己想多了,我心想。
很快邹兴开车赶到,“太太你没事吧?你和他去哪儿了?”
“我又遇上些麻烦,幸亏表哥救了我,他受了点伤,我让他去郎林的诊所治疗,他不肯。”我说。
“你又遇上麻烦了?又是他救了你?怎么会这么巧?喂,我说,不是你自导自演的戏吧?”邹兴说。
“你演一个给我看看?自导一出戏,然后自己挨枪子儿?你倒是演这样的一出戏让我看看?”冯永铭说。
“邹兴你别乱说,表哥受了伤,得尽快去治疗。”我说。
“受伤了?那不会是苦肉计吧?太太你别随便乱相信人。”邹兴说。
我以为冯永铭听了这话要生气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生气。
“这小子说得倒也没错,确实不要轻易信人,我先走了。”说完他动车,摩托车呼啸而去。
上了车,邹兴迫不及待地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大概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邹兴气得直拍方向盘:“又是周进尺这个王八蛋!真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冯永铭怎么不直接把他给打死算了。”
“你小心开车,拍方向盘干嘛?冯永铭当然不能杀他了,周进尺虽然是坏人,但这是个法制社会,杀了坏人也是要偿命的,用一命去换周进尺的贱命,那多不值。”我说。
“可是这个周进尺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地找你的麻烦也不是办法呀,那个冯永铭也不是上帝,总不能每次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都能及时出现吧。”邹兴说。
“是啊,所以我以后要倍加小心,最好得找一个镇压得住周进尺的人给他打一下招呼,让他不要乱动我才行,不然提心吊胆防也防不住。”我说。
“唉,可惜隽哥不在了,要是隽哥在,周进尺也不敢如此嚣张。”邹兴说。
“邹兴,我总是认为冯永铭像极了凌隽,特别是他的气质和……”
我本来想说‘他的气质和味道’,但当着邹兴的面,‘味道’一词我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其实我也觉得挺像的,特别是他戴上那个头盔把脸遮住后,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隽哥哇,可惜他的面相和隽哥实在相差太大了,隽哥那么英俊,他却丑得不行,而且他的声音是公鸭嗓,隽哥的声音不像他的声音那么难听。”邹兴说。
“现在我也不确定,等dna的对比结果出来再说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