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奴才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阴沉的公鸭嗓音响起,眼睛模糊一片,瞳孔微缩,恍惚间,有来人提着一盏宫灯,缓缓踱步至她的面前。
艰难的把头仰起,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刘婉婷带着祈求的口吻道:“求求你放我走,我爹爹是兵部侍郎,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要他重金答谢你。”
视线受阻,狼狈倒地的女子只能通过耳朵判断来人所在的方位,身体被绑住活动不开,半天都听不到对方的反应,她心中的恐惧感无限制地扩大。
徐公公奉皇上的命令,秘密处死兵部侍郎的女儿,嗜血的冷笑挂在嘴边,三角眼鄙视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不屑道:“生财之道洒家有的是,刘小姐你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来人呐,伺候刘小姐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你们这群狗奴才,别碰我!我爹爹是兵部侍郎,你们不能滥用私行!我要见皇上!”死亡的恐惧如漫天的潮水汹涌而来,刘婉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拼命的挣扎着。
“堵上她的嘴!”失去耐性的徐公公,皱着眉头,不带一丝情绪吩咐道。
刘婉婷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上马上被堵上了一块散发这恶臭的布“呜呜呜”,屈辱害怕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由于眼泪的冲刷,将原先渗透到眼睛里的鲜血冲到了眼眶外,视线反倒渐渐恢复了清晰。
借着昏黄的灯光,刘婉婷认出了领头的太监是徐全。徐公公?怎么会是他?他要带她上哪里去?上路是什么意思?是要杀她灭口吗?她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到底又是谁要取她的性命?凛冽的冷风生生刮痛了她的脸颊,灌进她的衣领让刘婉婷遍体生寒。
“唔唔唔!僻静的宫道上,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刘婉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舌头用力地将塞在口中的臭布往外猛地一顶,新鲜的冷空气瞬间灌入了自己的喉咙。
“咳咳咳!”喉咙受了刺激,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强烈的求生**,会将隐藏在人体最深处的潜能都激发出来。刘婉婷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然,决绝道:“徐公公,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想杀人灭口,就不怕遭报应吗?朝廷重臣的女儿,在宫廷中无端丧命,皇上要如何向百官交待!”
太监抬着刘婉婷的身体,急速前行,完全没有停顿的意思。熟悉宫中地形,徐全知道此次离太液湖已经不远。
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狠历,脚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公鸭嗓的声音徒然拔高,嗤笑道:“刘小姐,你要是聪明的话就闭上嘴巴,这里地处偏僻,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你说的那些不是洒家要考虑的范畴。洒家只管听命办事!”
“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皇上?皇后?……”刘婉婷慌乱地猜测着,试图能够通过徐公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为自己求得生机的突破口。只是,用尽了全力,依然无济于事。
束缚住自己的绳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双手被人反剪在后背,几个太监强按住她的身体,让刘婉婷无法移动半分,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带到湖边。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忠臣的女儿,你们不能这样子!”后悔自己的不自量力,不应该招惹林若梦这个贱人,无论是家世地位,都不是她一个小小兵部侍郎的女儿能够惹得起的。
记得临出门的时候,母亲还叮嘱她凡事适可而止,只要将名声取回即可,切莫做多余的事情。为什么她没有听母亲的劝告?为什么要跟云罗搅和在一起?人家皇天贵胄自有皇后庇佑,就算闯下滔天大祸,亦能有惊无险。
事到如今,刘婉婷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个替死鬼,今日琼花夜宴闹得不可收拾,必须有人担下所有的罪,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就算她活着出宫,恐怕兵部侍郎府也没几天好光景了。
徐全信手将拂尘插在腰间,抬手在刘婉婷的血窟窿上用力地按了按,“嘶”疼得她呲牙咧嘴,怒骂道:“徐全你这个老王八蛋,残废!我都要死了,你还要折磨我!我刘婉婷到了地府,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横竖都是死,刘婉婷也就豁出去了,临死前,她要看清楚每一个人,好好地记住害她之人的面孔,死后一定要化身为厉鬼,跟有份害死她的人索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