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似乎已经知道我的处境,问我:"你没事吧?"
我除了擦破了些皮之外基本没事,这时我才又想起宁子,于是我折回到宁子身边,将双手按在他胸口,不停地按着,试图让他醒过来。
石头在我身边任由我做这些,我这样徒劳了很长时间,宁子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我终于相信宁子已经死去的事实,于是瘫坐在地上。
宁子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可是最后他却没有说出口,从刚才的情形判断,我已经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宁子,而出现在陈记后院的那个石化宁子,是假的!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臆断,我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石头见我放弃了,才在宁子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接过来,是一小块布,石头说宁子在最后时刻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扯破了凶手的衣服。
这时候石头点起了蜡烛,果然他身上是有火种的,有了光我看清了宁子的样子,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干尸一样。
我不知道宁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石头却说了一个我所忽视的常识,宁子是饿死的,这里头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他能活一个多月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正在这时候,我却看见石头的目光紧紧地聚集在我身上,而且十分怪异。
我惊讶地看了看石头,他见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立即别过头,我奇怪地低下头去看他盯着我看的地方,却愣住了。
石头盯着的是我的衣摆,上面缺了一块!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上的布块拼凑在我的衣服上,竟然丝毫不差!
宁子手上的衣服竟然是我的,也就是说,刚刚他从我手上扯下了衣服的一角?但是奄奄一息的宁子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气?
而石头的话却让我立刻全身颤抖了起来,他说这块布,很可能是宁子早先就扯下来握在手心里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石头,石头的目光却是深邃而冰冷的,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四,在你回来之前的那一个月,你究竟去哪了?"
一想到消失的那一个月,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而在墓里的种种事实证明,我来过这个墓的深处,先是发现了我的背包和云牌,现在又是与我一模一样的衣服,可是我却不糊涂,因为我马上意识到,上次下地和这次下地,我穿的并不是同一件衣服!
但是我才这样说,石头看我的目光更加怪异了,他说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从我第一次昏迷之后,我的衣服就已经被换成上次下地的了,而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换的,他也不知道。
他还说,他早就注意到了我衣服上的反常,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他以为我已经发现了。
石头的话无疑不是在证明,宁子手里握着的这一块碎布就是从我的身上扯下去的,而且还是在我消失的那一个月里。
我只记得我在盗洞的外头听到了"沙沙"的声音,然后就被打昏了,至于后来的事,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我将头埋在双手之间,我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种种迹象表明我来过这里,而我又是如何进来的?
石头见我这个样子终于不再追问,他拿起蜡烛吹灭了,与我说这里有光会很危险,而且他还说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接着他又说了那一句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石头带着我走出这一个入口,与我重新从左边进去,这回他让我走在前面,他说进了这个入口,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了,只能由我带路。
我根本看不见,自己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还要带路。但是石头说现在他也无能为力,如果他告诉我如何走的话很可能我们就会走错,因为只有我会看罗盘图,而且看懂了罗盘图的也是我,不是他。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我看懂了罗盘图,充其量只能说记住了上面的路线,而且还是不完整的路线,我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就在所有的路线最后汇拢到一起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墓里面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从引开摸金手,再到在地下和石头搏斗抢走了罗盘图,再到杀死了奄奄一息的宁子,似乎都是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
我边思考边摸索着前进,速度非常慢,石头在我身后一步一步地跟着,却没有催促我。石头看不懂罗盘图?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我突然想起在看图的时候,石头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能不能看见纹刻!
难道那个罗盘图上,石头是看不见纹刻的?否则以石头的记忆力和能力,他不会记不住血液的流向,而当时我却以为他问我的是在不明亮的情况下能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