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妇人一甩头,张开嘴,冷不丁的就咬住了男子的手腕。男子疼得大叫一声,用另一只手猛击妇人的脑袋,还用脚踹了妇人小腹两脚,但是,妇人任凭他拳脚相加,就是咬住不放了。
男子这些彻底发了狠,从旁边取过一把铁锤来,照着妇人的太阳穴就是一下。
我惊的一闭眼,吓得都没敢看,只听到响起砰的一声,这一声在空荡的房间里,还带着回音,听得是一清二楚,就好像敲在我自己脑袋上一样。
再看妇人此时头耷拉着就跟死了一样,穿黑披风的男子好像还不肯罢休,用手帕捂着被咬的伤口,在妇人的脑袋上踢了两脚,又用手抓起她的头发,把脑袋给硬扯起来对着她,妇人此时已经昏死过去了,但是,男子也不管妇人是否还听得见,听不见,就恨恨的说道:
“臭婆娘,正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别忘了,马上就要到你的劫数之年了,到时候,交不交出重瞳子,可不是你说的算了。现在你乖乖交出来,还算你便宜的,要是到了那时候,我可以没这么多废话跟你说,你也不要怪为兄我心狠手辣,不计兄妹之情。我再给你三日的期限,你再好好想象吧。
说完,男子就匆匆而去。
二舅,我曾经想过,也许是因为你没有把找我娘的事当回事,也许是你能力所限,也许你真是为了我好,才不将其中的种种隐情告诉我,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甚至都在这样试图欺骗自己。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事实会是如此残酷,每当我把你往更坏处想的时候,我都极力把自己拉回来,告诉自己,二舅绝不会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谋,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之前所有的一切,你都是在演戏,你真是藏的太好,太深,演的太好,太像了,要不是今天我亲眼看到这一切,亲耳听到这一切,真正做梦都想不到呀。
不,不是他演的好,藏的深,而是我太年轻,太幼稚,太天真了。本来有那么多的疑点,只要我稍微用点心,稍微较真的去查一查,不会一点发现都没有,也不一直这样被蒙着鼓中。
我真是狠自己,恨不得现在自己现在就抽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更是让自己长大一点,不要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那么轻信旁人,那么容易就任人摆布。
在这一天,除了救出我娘外,我还要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以前的那个薛棣已经死了,现在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强者。
是的,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弱了,无论是内心,还是肉体,都是如此。
刚才的时候,我是真想冲过去将他拆穿,看薛宏这老小儿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又如何面对我,要是在以前也许我就真这么干了。
但是,现在的我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不仅救不出我娘,自己也会深陷牢狱。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我娘一个人了,我便悄悄走到她跟前。
只见她被绑在这里,手臂上,脑袋上,前胸和后背都插满了铁锥,上身就只有一件白色单衣,上面全是血痕跟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十八年呀,难道十八年来,娘都被关在这里,受着这样的酷刑?
我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撩开她脸前的乱发,几乎是肝胆寸裂。她脸上刚才被薛宏老儿打的是满脸青紫,嘴跟鼻子都冒着血,尤其是被铁锤砸的那一下,太阳穴已经黑紫成了一片。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东西,把吊坠托在手中一看,竟然发现是跟我一模一样的那块吊坠。只是跟我鱼头的方向正好相反,这两枚玉佩分明就是一对呀。
现在已经不需要有任何迟疑了,眼前的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娘亲呀,只是……只是没想到,我们母子的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过分的悲痛几乎已经让我忘记了哭泣,只有眼泪已经身不由己的落了下来。我把内衣撕下来一块,想给她擦擦脸上的血迹,但是,眼前已经模糊成了一片,手止不住的抖起来。
娘也许是冥冥中感到我在身前,这时候,竟然稍微清醒了过来,脸抬起来,问道:“你是谁呀?”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把娘抱在怀里,呜咽流涕的说道:“娘,是我呀,你的儿子,薛棣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