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大出血,针灸需要从两个方面的穴道着手:肾和肝。肾虚不能摄血、肝疲不能藏血,这才是大出血的根源。
凌青菀在肾经足少阴和肝经足厥阴等穴道,以平补平泄的手法,扎针,停针两刻钟。
扎针之后,停针的过程中,凌青菀对陈七娘道:“今天若是有点异常,大嫂别慌。这个针灸,需得持续七天。七天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陈七娘点点头。
两刻之后,凌青菀取针,叮嘱陈七娘喝药,就离开了,回了她母亲那边。
陈大郎进来,和陈七娘说了半天的话,都是在安慰她。
“大哥,您可别轻瞧了菀儿!她这些日子,时常进宫给官家请脉呢。满太医院的太医,官家都不用,只请她。您说说她的医术,有多厉害?”陈七娘对陈大郎说。
陈大郎目瞪口呆。
他真没想到,凌青菀这么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家,如此本事!
“真看不出来!”陈大郎感叹道,却相信了,放下了三四分。
既然凌青菀这么有本事,又承诺治好陈七娘,陈大郎就决定相信凌青菀。
下午的时候,陈七娘喝了药,下面流血不止。
有恶露,也有鲜血。
“果然在大出血。”陈七娘叹了口气。幸好家里有凌青菀,否则她命不保了。
而现在,陈七娘很安心。
她想到了陈十三娘!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陈七娘眼角添了杀意,“真不是个东西!等我先熬过这口气,活过来之后,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昏的时候,安檐过来看凌青菀,顺便瞧瞧孩子。
趁着没人的时候,安檐告诉凌青菀:“人已经找到了,我安排在城外。你确定要送到你家里吗?”
安檐是问:要不要直接杀了了事。
“带回来吧。”凌青菀道,“你没必要染这个脏。交给陈家,陈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凌青菀不想安檐沾了这个血。
而且,她觉得陈七娘是不会放过陈十三娘的。陈七娘和陈大郎满心的愤怒,他们可能需要亲自动手,才能将怨气发泄出来。
“那我明早带回来给你。”安檐道,“现在已经宵禁了,我将他们安排在城东的客舍里。”
“好。”凌青菀说。
安檐话说完了,就伸手抱她。
他低头,吻她的唇、她的面颊,将头搁在她的颈项里,嗅着她的气息,甚至汲取她耳后的那点温软,将她抱在怀里揉搓,爱不释手的样子。
凌青菀被他磨得没法子,又推不开他,只得低声说:“雪儿也是经常这样舔我!”
她把安檐和狗相提并论。
安檐却一点也不生气,道:“因为我们都爱极了你。”
凌青菀微愣。
而后,她面颊发烫。
她已经快忘记了,安檐曾经不知她是卢九娘时,经常一本正经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
这一年,整整一年,他们似乎从未如此亲昵过!凌青菀也久违了他的情话,快要忘记了。
终于过去了!
他们仍拥有彼此。
凌青菀用力抱住了安檐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紧紧贴着他。
“安郎,我也......”凌青菀声音细柔,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也爱慕他,但是她无法像他那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
安檐听懂了。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嫁给他了。”凌青菀被安檐抱着,心里不由这么想,就充满了浓浓的蜜意。
她爱这个人,万幸的是他也心悦她。
世间竟有如此万全之事,想来是造化不凡。
安檐在凌青菀跟前待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
凌青菀也去看陈七娘。
“喝什么药啊?”凌青菀进来的时候,听到凌青城问,“七娘怎么了?”
凌青城碰到看到了陈七娘喝药,不免惊疑。陈七娘撞了那么一下,很重,甚至导致早产,这让凌青城心里一直不落忍,他很担心陈七娘出事。
“大嫂没事的,就是产后下恶露的药。”凌青菀帮忙解释说。
“真的?”凌青城犹豫着问。
“是的。”凌青菀道。
凌青城眉宇间还是有几分忐忑。
陈七娘也反复说没事,凌青城这才将担心压下。
凌青菀给陈七娘把脉,悄声叮嘱她好好喝药,不要慌张:“我明天早上再来给你针灸。”
陈七娘点点头。可是夜里的时候,她感觉下面像尿了一样,湿濡得厉害,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汩汩流出来的声音。
陈七娘的心猛然就凉了半截,她吓到了。
凌青菀说她可能大暴出血,陈七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凌青菀没有危言耸听。
她也不顾夜深,也顾不上瞒着丈夫,急忙推醒了凌青城:“青城,你快去叫菀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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