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橙和祁夜走出电梯,感应灯随之一亮,原本黑漆漆的走廊顿如白昼,清晰入眸。
祁夜拉开102的房门,顾惜橙站在门口处说:“可不可以麻烦你,让我单独和他淡淡?”
祁夜没有犹豫点头,顾惜橙想,若是墨尧炻肯定会说她过河拆桥,可是祁夜连问都没问,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体贴,顾惜橙感激道:“谢谢你。”
他没说话,顾惜橙推开门走了进去。
封闭的室内充满浓郁的酒气味,窗户被关得死紧空气无法流通,酒气无法散发出去熏得人眼眶发红。东方律坐在客厅的位置,桌上放了几个空酒瓶,顾惜橙对酒没什么研究,却也知道他喝了不少,心里微微一紧,不明白他为何喝这么多酒,他们在一起时,她几乎没怎么见他喝酒。
听到开门声,东方律反射抬头,看清站在门口处的人影,眸色随之一冷,“你来干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想着彻底放下,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我想和你淡淡。”顾惜橙拼命想着爷爷,才能逼自己去面对他眼中的冷意,走到他的面前。
“淡什么?”东方律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手上优雅地端着一个高酒杯,睨着顾惜橙,明明他才是坐着的那个,却就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她人的感觉,且,相当冷漠疏离。
“该问的我都问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不想说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很好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淡的?”他放下酒杯,双手抱拳,冷冽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的望着顾惜橙。
顾惜橙心,微微一痛,被他这样的视线盯着,觉得分外委屈,想到刚刚差点被人玷污的事情,心里悲凉一片,他的视线,比那两个人的行为,于她而言,还要狠毒万分,因为他们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即使做了那样的事情,也只是愤怒和憎恨,可他,却是她爱而不得,恨而不舍的人物。
顾惜橙想起自己来此的目地,狠狠压下心里的伤痛,迎上他冷冰的眼睛,轻扯嘴唇:“我来找你,是因为爷爷的事情,我有办法找出杀害爷爷的真凶,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东方律眸色一眯,原来她来找他,是因为爷爷?
冷冷勾唇:“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又一个谎言,又一个骗局?你觉得一个人能同时上当受骗几次还不知教训?你觉得我像是那么白痴的人吗?别玩花样了,不如你直接一点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先取得我的信任,再杀了我?我差点就忘了,只要我没死,顾星辰的任务就完不成?所以,你打算继续帮他是吧?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想个更高明的方法,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蠢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说很多话。口不择言,且很伤人。
“我没有。”顾惜橙脸色发白地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即使在七年前,她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一下他,让他后悔惹到她,他失忆只是意外。何况是七年后,她更不可能要他死,知道宝贝来这里的任务,她心里很矛盾,却也只是想要去阻止他,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好吗,她怎么可能要他死,为什么他要这样说?要说这么残忍的话?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卑劣不堪的女人吗?
顾惜橙突然觉得很想笑,而她也这样做了,东方律不悦挑眉,“你笑什么?”
顾惜橙敛了眸,深深地看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即使他们曾经再亲密,他的心,永远都是孤独且冷酷的,不相信任何人,是她屡次欺骗也好,他本身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独自一人也罢,她累了,也倦了,再不想纠缠下去了,待这件事情结束后,就彻底的离开吧。
a市,果断是她的深渊,七年前那次,她就该远远逃开,再也不回来的,是她太傻了,竟忘记了因果循环,以为能够时过境迁,原来不过是恩怨重演,有些人之间,注定了只能是恩怨纠缠,看不破,也挣扎不开,如困兽,又似作茧自缚。
这些,她终于看清了……
“我拿生命跟你赌,如果你是爷爷的孙子,就相信我一次,如果我没有办法揪出幕后人,我,任由你处置。”顾惜橙冷静且沉稳得看着他,眸色如死水,经不起一丝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