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午夜来临,月亮升到了夜空的中央,程湘濡眉心微微蹙起,身体也是微微一颤,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暴戾来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把酒杯放下,手有些颤动。
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现在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控制自己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发狂,所以也没有办法去回复顾易的话。
顾易说了几句都等不到她的湖回答,于是轻声问,“怎么了?”程湘濡也还是没有回答他,便笑着问,“不想说话?”
程湘濡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微不可闻地的‘嗯’了一声,额头上有薄薄的细汗,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
“那好。”顾易的声音很轻柔温和,这样听起来非常好听,他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
程湘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去了医院开会,现在还在市区,所以这个电话不是偶然,他是特意打来陪她,虽然这个人她很不喜欢和他接触,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这种温柔,她有些招架不住。
以前发病的时候,都是十一在她身边。刚开始有一次她忍不住那种暴戾对十一大打出手,后来她再发病,就让十一把她手脚都锁起来,但是因为那时候的她的暴戾太强大,被束缚住更是火上浇油,后来经过她自己的慢慢适应,现在基本能忍住,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顾易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她有些听不清楚,但是却能听到那轻柔的声音,最难受的一个阶段已经过去,虽然还没有完全退下,但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如玉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此时他也停下了。
“好了,我说完了,你还不想和我说话的话,那就挂了。”
程湘濡沉默了片刻,她的确是没什么要和他说的,于是便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易声音带着笑意,“那好吧,再见。”
耳边没有了声音,程湘濡慢慢放下电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再看向茫茫夜空,竟发觉周围寂静得可怕,身体还没有完全回复,此时的她非常渴望血腥,咬着下唇把自己给咬出血了,握着酒杯的手也越收越紧,只听一声清脆无比的“咔嚓”声传来,酒杯直接被她捏碎了。
程湘濡看着手上的碎片,收了收心神,随意扔在地上,碎片落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似叹息,似无奈的声音,“随便捏碎东西的坏习惯,到底是谁教你的?”
程湘濡慢慢睁开眼,微微偏头看向声源处,房门打开,他沐浴着微光站在门口,手臂上还挂着一件白袍,他唇角含笑,目光温柔,正是顾易。
程湘濡看了他一眼,微微掀起眼帘,“你从哪来?”
“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在回来的路上了。”顾易慢慢走过去。
“所以你刚才已经到了?”程湘濡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为什么不上来?”
顾易把白袍扔在沙发上,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看了看她因为捏碎了酒杯被玻璃划伤的手,“一是我相信你自己能控制好自己,二是我觉得刚才上来会落得和这个酒杯一样的下场。”
“那现在为什么上来?”程湘濡盯着他的脖颈看,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现在可还不是最安全的时候。”
“因为我觉得现在你需要我了。”顾易抬起头看她,对上她的目光,也是温柔回视。
程湘濡和他对视一分钟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倾身过去狠狠咬住她的脖子,顾易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却也没有推开她,而是伸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抚,淡笑道,“你好像是吸血鬼。”
程湘濡懒洋洋地没有回话,尝到鲜血的味道后才离开,靠着椅背浅浅笑着,“十一也这么说。”
顾易用纸巾帮她擦掉手上的血啧,然后把她抱起来,程湘濡蹙眉,明显的抗拒,但是却没有挣扎,顾易坐在她的位置上,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看她安分地靠着自己的胸口,诧异挑眉,“这么乖啊?”
程湘濡掀起眼帘,扫了她一眼,“我如果有力气,你早就被我扔到花园去了。”
顾易微笑,“原来是没力气了。”
程湘濡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感觉有一双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她疑惑地睁开眼,唇上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程湘濡浑身一僵,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推开,可是此时她全身毫无力气吗,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眸中燃烧这明显的愤怒。
顾易没有理会,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搂着他的腰,那个吻没有丝毫****的味道,他的动作很慢,撬开贝齿在她的口腔中划过,细细扫着每一寸,温柔而缠绵。
顾易喜欢喝茶,口腔中有着淡淡的茶香,这个吻很轻柔,淡淡的香气萦绕着,有些许温暖。
程湘濡的睫毛颤了颤,原本紧皱的眉也缓缓松开,软身还是软绵绵的没力气,但却没有那么难受,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来,直冲上脊背,化开了她的冰冷和僵硬。
她也渐渐放松下来,顾易感觉到她的放松,微微扬了扬唇角,扣在她腰侧手臂又紧了一点,让他们贴得更近一些,然后也深入了这个纠缠的亲吻,好似怎么吻都吻不够。
轻柔的吻持续了很久,程湘濡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内心平和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在陌生人怀里感觉到类似的安逸的感觉,迷迷糊糊的想,这或许就是一种,名为爱情东西。等到顾易终于尽兴放开她,把她抱在怀里时,她也没有再抗拒。
顾易收紧手臂,一手抚这她的长发,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唇在她脖颈轻吻,“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很真心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