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而已，这已是最快的速度了。”程海洋淡淡说道，看了他的伤口一眼，再看看车上的陆瑶，“你女人好像吓傻了。”
容六转头也看了陆瑶一眼，她惊魂未定，他眼里掩不住的怜惜，程海洋挑眉，“付云腾说你认真了，我还不相信，如今，我是相信了。”
“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些场面，除了电影，什么时候听过枪声，摸过枪了，今天还勇敢地开了四枪，已经非常了不起。”容六的声音里，掩不住的赞美，陆瑶看似很软，性格却很硬气，也很坚强，比起他所想象的要坚强许多，有时候他觉得女人的坚强是他们这些男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这也是让他十分意外的地方，他原本并不想如此逼陆瑶，也不期待陆瑶能做得多好，结果，她却做得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如此彪悍，超出他的预期了。
港口已全部戒严，全段封路，所有的车子都改道了，衬得夜晚的港口分外的寂寞和肃杀。
程海洋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全a市还真没几个人敢这么嚣张地杀人。”
“上一次陆瑶出车祸的事情查清楚没有？”
“有一点头绪，但是还不确定，今天这件事就好查多了。”程海洋轻声说道，“这里交给我处理，你先带她回去，顺便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容六目光阴鸷地看着前方黑暗，那一片火光后，只剩下一片硝烟味道。
差一点，他和陆瑶就丧命于此！
容六的车已被撞得变形，无法再开，程海洋派人送他们回去，顺便在他们楼下保护，经过那片路段的时候，陆瑶木然地看着外面的残片，顺便也看到了一具几乎烧焦的尸体，她突然觉得咽喉有些难受，反胃。短短一个小时内，她经历了生死的恐惧，朝别人开了枪，杀人的恐慌还有看见了尸体。
车窗关紧，气氛沉闷，容六也一直沉默着，陆瑶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容六也没和她搭话，只是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倏然被陆瑶摔开。
“让我静一静。”陆瑶听到自己沉闷的声音。
容六一怔，目光越发阴鸷，开车的特工打起都不敢喘一口，另外一个特工也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看着窗外不作声，陆瑶倏然觉得十分冷。
甚至有些发抖。
她依然在恐惧之中。
好不容易挨到家，她一个人往大厅走，容六和那两名特工交代一些事情，匆匆追上她，两人一起进了电梯，一回到家，陆瑶就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像是傻了。
容六蹲在她身边，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像是带了一股蛊惑，“瑶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逼你开枪，也不应该让你卷入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抱歉。”
陆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或许是角度和姿势的关系，她突然觉得容六竟然有点讨好的意思，他们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容六在她面前示弱。
以前不管谁对谁错，她都先道歉，他一脸狂拽霸的模样，就是一种就算我错了我也死不承认的欠揍样子，今天竟然道歉了？
容六的字典里，竟然还有道歉这个词语。
真是讽刺！
“我承诺过好好保护你，可我没做到。”容六继续说。
他很害怕，怕陆瑶离开他，从他带陆瑶去千娇百媚那一天，让她知道他的全部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放手，他原本想着一步一步让她慢慢融入他的生活中，没想到敌人来势汹汹，那么快就把他血腥黑暗的一幕暴露在陆瑶面前，打碎了他的计划，陆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已三番两次经历了死亡。
“谁要杀你？”陆瑶问。
上一次，殃及池鱼，有人要她的命，这一次是要他们两人的命，这天天逃命吗？她突然想起杨森说的话，容六双手沾满血腥，跟着他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怎么幸福？
她信誓旦旦地说，跟着容六，她并不害怕，今晚的事情却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暂时还不清楚。”容六也不瞒着她，“一会儿就会有消息。”
其实，是谁来杀他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们要来杀？容六到底都做了什么，值得别人动刀动枪，她实在是不懂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我心里很乱。”陆瑶说道，脑子嗡嗡地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容六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点可怜，陆瑶不忍心再看，越过他去了阳台，她真的需要时间静一静。
晚风轻吹，阳台上一片绿意盎然，陆瑶的心却是一片烦乱，无法宁静下来。
容六……仇家……她一直都是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