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午才回到别墅,一回来看到窗户是大开的,白纱帘子被西风吹得鼓蓬蓬的,C单也是整整齐齐的。自从夏姨走后,陈逸轩又是领地占有欲极强的人,接三连四把打扫卧室的小姑娘吓哭,整理卧室的工作就落在我的身上。
知道他昨晚没有回来,我心里安定不少,走到窗台前,要把窗帘挂起来,却从阳台看到院子里的满天星,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院子里满是白花花的海浪,我看着白花花的一片,眼睛都缭乱了,心也惶惶的,我又把窗帘放下,顺带也把所有的窗子都关了。
这个城市的七月是非常炎热的,即使屋子的温度是定温的二十三度,我还是觉得热,就把温度调低,撩起被子,就钻了进去。一夜没有睡,明明是很困,可是就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几下。我觉得卧室里有点儿清冷,阴深深的。袒露在外的皮肤寒丝丝的,我又爬起来把窗帘撩起,正好瞥见陈逸轩从大门外走进来,他单手抄在西装裤袋里,皮鞋踩过石阶,有些漫不经心,步子迈得缓慢而沉重,他好像很累,平时挺立的身子好像那里塌下了一块,我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睛,看到陈逸轩还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我摇摇头笑了笑。
我冷得打了个喷嚏,可能昨晚着凉了吧!转了个身走进了浴室把洗澡水放好,温度比平常稍稍调高了些。
他看起来那么疲惫,泡个热水澡再睡一觉,应该会好一些。我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水流,脑子闷闷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已经照顾他,那种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五个月后,他的身边会不会有另一个女人也像我那样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毕竟陈逸轩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女人。
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着,我听到门柄旋转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忙迎出去,从衣柜里拿出家居服挂在手臂上,绕到他身后,脱下他的西服,说““热水放好了!”
陈逸轩一言不发,抬头看到陈逸轩脸有些阴沉,也不看我,深思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开始脱外套,我走上前接过他的衣服,陈逸轩不答,冷漠地瞥了我一眼,我被看的有点心慌,不明所以地问道:“谁惹你了?脸这么臭?”
他依旧一言不发,我觉得太莫名其妙了,不明白又是哪儿惹到他了。但我实在没精力去管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这时他要耍子,只好随他去了。我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完成就好了。
待我转到身前,给他解衬衫扣子时,才以手托起我的下巴,力度不大,我抬起眼眸,望着他,发现他深沉的眼里全是困惑。
我惊讶向来喜形不怒于的他怎会有抑郁困惑的神情,心头微微一颤,我忙垂下了睫毛,不敢再看,低声说“我往你洗澡水里放了一些薄荷叶!”
说完,我就转身,此刻我想离陈逸轩远一些。搞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的手揽住了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肩窝,低语“我们一起!”
我的心突地往上一跳,口气祥装冷淡“我昨晚来了,不行!”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是憋在心里许久的东西放了下来。温热的掌心放在我的小腹上,贴着我的脖颈更紧了,若有若无的呼吸扫在我的耳垂,他轻声道“我知道!我今天很累,你帮我捶背可以吗?”
语气已经是温文有礼,可是里面多了些温情,多了些依赖。那种惶惶然的感觉越加明显了,我听到自己轻应了一声嗯!
陈逸轩的手环住我的腰,慢慢地挪步径直走向浴室,两年半以来,除了C弟之事,我和陈逸轩极少会有肢体之间的接触。这种拥抱太亲密,一点都不适合我们。
即使知道我该拒绝,可是我没有一点力气去拒绝,脑子也没有理智地指挥我去抵抗。
浴室的浴缸极大,大得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个人,陈逸轩依着池边坐下,袅袅的烟雾把他身子包绕着,迷迷糊糊的。可是我还是非常清楚,身姿可以无比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身体的每一部分。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去熟悉他,也去了解,只是我所深知也仅限于他的身体而已。我非常专业地问“你要洗头吗?”
他点了一下头,目光锁在不远处的小柜子上,我放热水的时候,随便凉了一杯温水。我也不去想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