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强这一句类似真情告白的话让万从茜挺不好意思的,本来乐呵呵的一个人,因为这句话“嗖”就不知道说嘛了,她尴尬的看着面前被吃干净了的盘子,突然有点恨自己,怎么就如狼似虎的饿成那样了呢,少吃一口留着点现在也算有个遮掩,不然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实在难受死了。
顾强也看出来了,赶紧想着别的词儿把这股劲儿搪塞过去,他说咱们上菜吧,你是不是饿了啊。
万从茜赶紧点头,说行行,你不饿么。
顾强就乐,说咱都饿了,我叫服务员来。
顾强伸手拉了一下身后墙上搭着的一根绳,没两分钟就有个穿得挺喜兴的年轻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份菜谱,还有一个点菜机。
顾强说给女士吧,女士优先,喜欢吃什么你点什么,我不知道你口味,王姨挺急的,什么也没交代。
万从茜就笑,说我妈一直催她,她也烦了。
然后说着话就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一页一页的翻着,半天才说,“你们这儿没有炒土豆丝么?”
服务员愣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儿是高级饭店。那种平民炒菜不卖。
万从茜一听这话急了,她把菜谱撂在桌子上,看着服务员。
“听你这口音外地人吧?”
服务员点头,万从茜就把随身带的身份证掏了出来,说我告诉你,我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在首都我活了三十一年,我还算个小领导吧,国家正经八本的公务员,但是我从来没说过这么瞧不起人的话,平民就没权利进高级饭店是吧?再说了,你们高级饭店哪儿写着认证招牌了,不就是你们自己说么,我下个月心情儿不顺了让你多交税你还就崴泥,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饭店不开发票赠一瓶饮料,你们偷税漏税多少钱了,你们不叫喜来顺酒店么,我记住了,明儿我就带人来查。
那服务员吓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对不起您我话说得不是那意思,你误会我了。
万从茜就摆手,说你出去吧,我今儿不吃了,在你这儿坐会儿不犯法吧?这甜点钱我们不也给了么,顾客就是上帝,上帝累了,在这儿歇会脚。
服务员知道自己惹了祸,眼泪都快下来了,顾强就摆手让她出去,等门关上了他才说,“万所今儿心气儿不顺吧。”
万从茜就摇头,说我脾气不好,但我讲理,你瞧瞧刚才那服务员说的话,什么我们这儿是高级酒店不卖平民菜。炒土豆丝深受百姓喜爱,是人民喜闻乐见的一种菜肴,我吃了三十一年,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见不起人的东西了啊,什么破酒店,来盘炸带鱼就牛了啊。
正说着话,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还是那个服务员,但是后面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点谢顶,但是模样挺好,主要是气质不错,这种类型的男人一直是齐主任喜欢的,觉得将来自己的女婿一定要这样才能上的了台面,可惜老大老二都没能找到符合老太太心意的,齐主任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万从茜身上,但是万从茜打小就特别膈应这种男人,她觉得特别做作,尤其穿上西服戴着金丝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衣冠禽兽。
男人挺客气,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他说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我姓白,我听服务员说好像这位女士对我们酒店的一些菜式和服务态度不是很满意,我来问一下,看看能为您解决么。
万从茜摆手,斩钉截铁的打断了男人,她说白经理,我的问题您解决不了,这不是菜式,没有就没有,好好说句话就完了,这位服务员,上来就是一句瞧不起人的话,本来眼睛就小,一挤一瞥都看不见了,什么素质的人都往北京城里扎,这德行的回家上几年学再来吧。
白经理没说话,看着万从茜打量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是小茜么?”
万从茜愣了一下,抬起头盯着白经理看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就说我是万从茜,您是……
白经理突然就跳了起来,那姿势千钧一发生死一刻似的,差点把坐的挺稳当的顾强吓得翻桌子底下去,他说小茜啊,我是白大急,你怎么把我也忘了啊!
万从茜又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一拍桌子“蹭”的就站起来,她指着白大急,说可不是你么!那眼泡还那么肿啊,我说你刚才一进来我看着眼熟呢,可我哪能想到会是老同学啊,你也太显老了吧,我以为你四十好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