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籴。王粜。不管你们信不信,到镇上去摆个水果摊,随便弄点什么东西卖卖,这经济都要比种地活水。”
王籴王粜兄弟,起先对姐姐的建议,还将信将疑。
王籴王粜兄弟,从前,唯一的出路,即外出打工。王粜只能打打小工,王籴还捎带着能干点泥水匠的活。开山劈地,修桥铺路,造地造田,又脏又累不说,辛苦一年,累死累活也挣不下几个钱。有时,包工头一逃,更是分文都得不到。剩下两妯娌在家,还免不了“后院起火”……正像一般人家平日要用到的农具,闲着的时候,免不了别人来借用。这赋闲在家的女人,有时就像空闲着的农具。像猫鼬即黄鼬这样的“吵塘乌鳢”,一双贼眼睛更是虎视眈眈,时时觊觎。
王小贩说:
“王籴王粜,不管你们信不信大姐的话,做点小生意绝对比务农强。”
王粜说:
“真的吗?”
王籴则说:
“对。对。对。是。是。是。”
经过姐姐王小贩如此苦口婆心,三番五次,婆婆妈妈的撺掇,或者说是“带契”以后,王氏兄弟终于双双下水,赶起了市口。摆起了南货摊。干荔枝、龙眼、木瓜、海带、木耳、枸杞、粉丝、陆笋、莲子、蜜枣、开心果、美国山核桃……一年下来,他们尝到了甜头。
有一回,芹江发大水,大水过后,王氏兄弟去肥鹅镇赶集——那里那一次是个重灾区——爆发了山洪,冲毁了不少农田,也冲毁了不少粮食、蔬菜、房舍。王氏兄弟的南货摊前,人头攒动。不少人都是前来采购海带等干货来替代新鲜蔬菜的。
“给我称五斤。”
“我要十斤。”
“八斤。”
王氏兄弟——他们都带了自己的老婆儿女,两户人家几乎都倾巢而出——每个摊位都有四五个人手,这样还免不了手忙脚乱,一天时间下来,一结算,天地!兄弟俩每户净赚了一千多。这是什么概念,纵然一斤海带只赚一元,一天就能赚这么多。兄弟俩直后悔,这一天为什么不叫三轮卡多带一些干海带来。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年就做这个生意?兄弟俩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笑逐颜开。
其实,各行各业你只要肯钻进去,都会发现它的好处、乐处,当然也能发现它的苦处,难处。——碰到一些倒霉的日子,有几次他们的生意,甚至都没开市。
就是靠了这位姐姐的带契,或者也不妨说是点拨,x年以后,王氏兄弟几乎都成了生意精。岂止他们兄弟俩,甚至连他们两家的亲戚、后人——像王籴的两个女儿——后来也都摆起了南货摊,赶起了市口。他们到县城的货物批发市场,批来货物,然后按各地逢集的日子,送到每个市口去销售。
他们起先去赶市口,运货还是用手拉车。后来就浼人家用三轮卡运。再后来,干脆自家买起了客货两用车。
x年以后,托这位姐姐王小贩的福,王籴王粜兄弟两家都造起了漂亮的新房。他们的屋基甚至还是买在石镇。便公然开起了两家超市。变“赶市口”为“守店”。
有时,兄弟俩回忆往事,难免会怀念起那位已然作古多年的姐姐。只要一想到这位姐姐,兄弟俩就会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