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当然,天下事也未必全是这样。
何谓“黄土”?
一年里,总有那么一些日子,天空尘埃——或者也可说是阴霾——密布。四周的山啊,林木啊,全都隐匿不见。就连距花墩最近的拶山,天桥山,芹江下游的金鸡岩、五指岩,也都没了踪影。第一次经历到这种日子天气的外地人,一定会奇怪,江南,江南,不是号称山清水秀,鱼米之乡吗?怎么也会有这样灰蒙蒙、暗无天日的日子?四周的群山也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也一定闹不明白,这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的一层雾霭样的东西,到底是借西啥?这种雾霭天气,大多出现在秋冬之际,春天,大小麦的收获时节,偶尔也会出现。对此,少年文曲也曾颇为不解,他问他的老母:
“妈,这灰蒙蒙像浮尘一样的东西,都是借西?”
文曲的老母回答:
“落黄土。”
黄土,这不是在我国的西北高原,才有的东西吗?怎么,在我国的江南,竟然也会有这恼人的黄土?!
当然,江南的“黄土”,与北方的黄土沙尘暴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也许这只是个名不副实的称呼而已。充其量只是一些山谷岚烟。
现在,在浙中一带,落黄土的日子,已不是很多,落得最多的则是“酸雨”。——工厂烟囱林立,污染了大气。
除了黄土,公元2010年春,杭州居然出现了正宗的沙尘暴天气。——据《浙江日报》报道。
信不信由你。
何谓“黄牯”?
“黄牯”即“黄牛”。也叫“黄牯牛”。
花墩有句俗话,叫“不赌不嫖赛黄牯”。——因之,说这种话的人,世界观就大有问题。因为他们喜欢的是“嫖”和“赌”。这些不法之徒,他们自己既嫖又赌也还罢了。他们居然还要嘲讽那些没有沾染上此不良嗜好的守法公民“赛黄牯”。这叫什么事啊!
从前,在浙中乡下,一般农户家中喂养的牛有两种,水牛与黄牛。这水牛,不论公母,一到发情期,就往往会做出一些出格举动。众目睽睽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公牛也会用舌头去“吻”雌牛的阴部,倘若放任自流,它甚至还会上“床”背。而这种花花事,在黄牯牛的身上就很少发生。——真不知道那些小黄牛又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从别的黄牛身上克隆出来的吧?
“水地忽律”的二儿子小鲵,人送外号“滚丘”。
缘何?
因为,他的身材是如此之胖,几乎像一个大滚筒,一路他不是走着,而是滚着。
小鲵尽管出生在乡下,但他几乎没一天认真干过农活。小队的时候,他是一个小包工头,在井冈山等地承包了几项工程。开山劈地,承建水塘。因此,日子要比一般种庄稼的人过的滋润。他喜欢喝酒。那时,一般乡下人喝酒——像文曲的老父,由于经济原因,总是现买现喝。今天晚上想喝多少酒,就打发孩子到代销店去现打。或半斤,或“三花”。可这小鲵呢,出手就比他人阔绰,他到代销店,是一坛一坛地抬。此外,还有他的孩子。他一共有四个孩子,夏日吃棒冰,他也总是一次性地付给卖棒冰的小贩一张五元或者十元的大票子。然后告诉小贩:
“以后,你每次来卖棒冰,看见我的小孩,尽管把棒冰发给他们。”
那时候在乡下,这样的举动,简直就算得上是“大款”。因而,在乡亲们的印象中,小鲵简直成了一名阔佬。人一阔,结交的朋友就多。小鲵的朋友几乎遍石镇——遍天下是够不上。这其中既有家住长脚蚊村的一位劁猪佬,又有公社的一位驻代干部老毕,大名叫毕什么伞。还有木葫芦村的一个以赌博出名的赌徒……一塌刮子有二三十位之多。这么一大帮子人,他们有空会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划拳。长脚蚊村的那位劁猪佬,还经常可以拿来一些新鲜的血淋淋的猪睾丸——一种充满腥臭味的东西。这东西红烧后可是下酒的绝好美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