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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画花

2023-09-30 作者: 水浒英雄之张顺

“慌脚鸡”即指一个人行事忽忙、慌张,动辄手忙脚乱。

文曲那家住后退村的大姑夫,绰号“慌脚鸡”,做什么事都慌手慌脚,剖鱼常常忘了挖口腮,有时甚至还会忘了刮鱼鳞,去鱼胆。走亲戚,往往凳子还没坐热,就要返回。走至半路才会记起伞子忘在了亲戚家。于是重又回去取。文曲的父母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未来的“二姊丈”居然也是一名“慌脚鸡”。文曲的姑父与二姐夫欧阳小螺,两个人简直可说是难兄难弟。

文曲的二姐夫欧阳小螺,家住黄牯塘。他与文曲二姐的婚姻,是由二狸的母亲屠苏老人介绍的。二狸的母亲与欧阳小螺的母亲,是一奶同胞的亲姊妹。

一个秋夜,文曲一家人正坐在一个“团圞”的周围剥“腰芦”。忽听有人敲门。文曲把门开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一闪身进了门,并主动加入到了剥玉米的行列中来。那时的文曲,还是个懵懂的男孩。他心中纳闷:

“这个陌生陌茫的男人,怎么一进来就成‘雷锋’了?”

他看看二哥,看看小弟,又回头看看他的父母,企图从他的家人的脸上寻找到一个答案。

当然是后来,他才了然,这个所谓的“雷锋”,其实就是他未来的二姐夫。

是在文曲的二姐,与二姐夫“定亲”以后的翌年。

有一回,二姐身体不适,文曲隐隐约约听得他的母亲说,二姐是做了“人liu”。二姐夫就拉了一辆手拉车,意欲将自己的未婚妻接到自己家里,悉心照料她一程子。

二姐夫来到了他的岳父母家,文曲的老母要给他烧点心。他不肯,连说:

“不要!不要!”

文曲的老母到灶下,抓了把柴草要点火,被他扑灭。不吃点心,文曲的母亲又要他留下吃了中饭再走。

文曲的老母,刚用一个“量米簋”从米甏里量出几簋米,二姐夫见状,一把将量好的米篮夺过,揭开一个甏盖,就将米“哗”一下倒了回去。米甏与酒坛平日就靠在一起。文曲的母亲“哎呀”一声才出口。二姐夫欧阳小螺已将几簋白花花的大米倒进酒坛,与酒、酒糟混淆在了一起。

文曲的老母啼笑皆非,她心中暗忖:

“真是只‘慌脚鸡’!他的举止甚至比大姑父还要慌张十倍呢!”

这一天,二姐夫欧阳小螺简直花样百出。二姐夫坚持不肯用餐,就拉着二姐上路了。那时,花墩通往外界的道路,一共有三条。除了一条通往石镇的路,稍稍显得宽敞之外,余者皆是羊肠小道。二姐夫推着一辆“吱嘎”作响的手拉车。车子的两边,一边是二姐,二姐头上还扎了块花手帕,“人liu”之后也像生过孩子一样,必须防止风吹。一边是一只“花笸篮”。里面是一些吃物,如粉干,鸡蛋之类。也许是由于路面太窄之故,也许是由于二姐夫归心似箭,心性太急之故,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二姐夫那“慌脚鸡”性格,他恨不得三步两步就跨回家。独轮车的一边撞到了一个高坷,出村口还不到一里地呢,就轮子朝天,翻车了!手拉车翻到了比路面低了二米多的一丘麦田里。二姐本是去未婚夫家养身体的,谁料先来了这“惊魂一吓”。二姐被摔倒在那丘麦田里,身上沾满了泥和青草,样子十分狼狈。同时遭殃的还有那一篮子粉干和鸡蛋。粉干全碎了,鸡蛋全裂了。

古话说:慌着无饾。

何谓“慌着无饾”?意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古话又说:慢人有慢福。

文曲的哲学是:遇事当急该急,当缓则缓。

文曲另有一句“绝话”是:

“在这世上,除了‘赶死’得匆匆忙忙之外,其它事情全用不着着急。乐得悠哉乐哉。俗话说:一生天注定,半点不由人。既然‘一生天注定’,‘老天自有安排’,那平生还要着啥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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