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阳到了安家,而且呆在楼上好半天都没有下楼,心中狐疑的安婶还是紧张的跟薛天明打了电话,或者潜意识当中在尹俊浩不在的时候已经将薛天明当做了安宅的主子,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个想起他而已。
于是当秦旭阳迷迷瞪瞪的下楼,正好看见薛天明慵懒的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到不久,而且还是紧赶慢赶来的。
秦旭阳略略勾唇,因为安槿叶的事情他已经很看不顺眼薛天明,两个人之后也几乎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见面,这一回正正经经的站在一个屋檐下还真是例外。
原本也坐在客厅跟薛天明闲聊的安婶一看见秦旭阳下来连忙起身询问:“秦先生要喝点什么?”
秦旭阳只是摇头,然后笑笑对薛天明说:“还真是凑巧!”
他刚来到这里,薛天明就来了!
安婶即使一把年纪依然红了老脸,尴尬的指着花园:“你们先谈,我出去走走!”
两个男人都剑拔弩张的望着对方,听见了安婶的话也当做没听见。
从前的秦旭阳天薛天明也打趣过,明明一个冷冰冰的医生,偏偏从来都是温柔和气,真没有哪一点像是医生,但现如今……
薛天明微微眯着双眸,眼风里打量着站在客厅中央也不落座的秦旭阳,嘴角燃起一抹嘲讽,蓦的问:“不是说好不插手这件事了吗?”
秦旭阳如剑一样锐利的视线很不客气的从薛天明脸上划过,声音比薛天明还要清冷彻骨:“你得让我知道现在安槿叶在什么地方,我能不插手她与俊浩的私事,但她的安危……”
秦旭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咬字却越来越重,眼神死死的盯着呼吸渐重的雪天,又笑:“果真还是你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薛天明没好气的撇过脑袋,疲惫的眼睛轻轻阖上。
“薛天明!”秦旭阳突然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怒气,一双眼睛充血染得通红,狠狠的瞪着薛天明,就连牙齿都咬得咯咯响,“我真没想到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却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了对不对?”薛天明蓦的睁开双眼,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慵懒的瞧着浑身汗毛竖立的秦旭阳。
他这个人很不容易生气,或者说跟谁生气还真是给那个人的面子,所以叫他能这么歇斯底里的跟他吼上一顿,还真是不容易!
秦旭阳气结,半响后沉痛的哼声:“安槿叶现在在哪里?”他心中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好像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坍塌在他面前,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束手旁观!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薛天明也没有跟秦旭阳生气,语气更是淡漠得很,好像说着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闲适。
秦旭阳紧着眉头骤然失笑,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隔空指着薛天明,口气清冷的笑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到了吗?不过是多花费一点功夫的事情!”
薛天明长眸微眯,右手藏在秦旭阳看不见的死角里,握紧了拳头。
“要查就去查吧,悉随尊便!”
话音刚落,秦旭阳便眼睁睁的看着薛天明蓦的起身,上好的牛皮鞋在蹭亮的地砖上敲响了咚咚的节奏。
飞机上的人全数遇难!
这个消息不过隔了一天晚上,第二天早上所有媒体都将这个页面放在了头条上,配着极其荒凉场地图片,一时间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尹俊浩临时被盛馨蔚在酒店里面安排了一个房间,也只休息了短短三个小时,隔天早上天一亮,报纸一出来,便又开始不停的奔波行走。
飞机是在他的境内出事的,不管这责任究竟在于谁,都跟他还是有莫大的联系。
盛馨蔚大概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尹俊浩很容易看见她两只眼睛周边似涂上了一抹淡淡的青灰色。
“我先进去,您后面慢慢来好吗?”两个人住的酒店跟安抚家属所住的酒店就隔了一条大街,盛馨蔚跟在尹俊浩旁边远远就看见了对面酒店门口蹲着一大片乌压压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在尹俊浩前面,声音仍然平稳安静。
尹俊浩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也都不是容易的事儿,现在让盛馨蔚出面明显要比他的效果好,虽然不是代表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但至少还是为他减轻了不少负担。
心思重重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尹俊浩掏出手机只不过看了一眼,又立刻将它摁灭,眼底不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