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繁回到座前,向高台右首方向一挥手,立时响起一阵壮阔鼓声,叶剪繁的悠绵声音穿透这浑厚鼓声涤荡进众人耳中:“开典!”
话音未落,东西两方人群内各蹿出两条人影,飞身夺上高台,比斗起来,察其衣饰,原是刺典门中的一人和风火寨的一个弟子斗了起来,两人看来功夫不相上下,霎时过了十余招。
主宾席上,陆之冉略仰着头,一双秀目片刻不离高台上比斗的二人,一边的汪云崇却似乎完全不关心那高台上发生的事情,捻着一个青瓷小杯,自顾自地喝酒。
祺王爷云肃这次想要扳倒他汪云崇的决心看来不小,连递了五本折子暂且不论,据韩承希信中所述,云肃奏折中措辞的语气都硬朗不少,想来是自认抓对了汪云崇的把柄,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前阵子在朝中听闻,当年随前祺王云谈一起征边的一批老将役满功成,领了随侍的一些亲兵回京城养老来了,日子算起来,过个一两日就该到朝中了。这些老将当年都曾为祺王云谈鞍前马后,随他血战边关,皆是死忠之臣。云谈为征边殉死未能继位已经让这些老将痛苦不已了,而云端代替云肃成为九五之尊更是令他们扼腕。云肃有了这些老将做靠山,难怪口气硬了起来。这些老将手中重兵把握,而只继位六年的长荣帝云端朝中心腹尚少,若真是兴起风做起浪来,倒是叫人头痛。
汪云崇想了半晌,蹙了蹙眉心,提起青花古松壶来又斟了一杯。
虽然偷盗皇宫的贼已经找到,但这次案涉禄王被害一事,这贼又偏巧是揭晓当年谜案的唯一线索,在尚未理清他与禄王爷的关系之前,抓还抓不得。
想着想着便侧头看向右席的南叠枫,但见他双手架在面前的石桌上,合着手撑着下巴,一边仰起头正在看高台上的比武,目光凝定神情专注,竟丝毫未察觉左席这边投来的注视。额角的几丝乱发被凛风吹拂,轻搔玉润的脸颊,身体的大半都被隔在中间的呼延啸挡住,反倒让那白皙修长的颈项更加耀眼。
汪云崇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酒香浓冽扑鼻,厚郁得充满了整个口腔,却怎么也覆盖不了残余在口中的昨夜南叠枫唇间的清茶淡香。
“……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