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淡黑的夜幕中方刚透出一点微亮,京城中白雾茫茫,相隔五丈之外已是辨识不清。
祺王府外几只昏暗的笼火垂悬,两个守夜的侍卫抱着剑倚着门柱,眼看天光要亮,各自打了个呵欠。
云肃深眠之中一个警觉,忽得一下睁开眼,抄过枕边的长剑行云流水地往外一指,剑尖凝力不动,既稳且沉。
“王爷片刻醒转之间便能如此一气呵成出招制敌,瑞山好生佩服。”半丈之外的门边,赫然伫着一个人影,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正是杜瑞山。
云肃盯着杜瑞山看着片刻,脸色愈发阴沉下来,道:“杜先生不请自来,这是什么意思?”
“啊,”杜瑞山面带歉意地笑笑,向云肃端端正正地行了个躬身礼,道:“瑞山扰了王爷好梦,还望王爷勿怪……不过,王爷枕边尚且伏剑,睡得可不甚踏实哪。”
“杜先生不要太过分了。”云肃披上外衣起身,看向杜瑞山的眸子凌锐非常,道:“本王这一个月的不安生,都是拜贵教所赐。”
“呵呵呵,”杜瑞山轻笑起来,道:“王爷真是爱说笑,我们不过依言做了之前与王爷约定的事,王爷又何来不安生之说?”
“约定?”云肃一声冷哼,道:“杜先生难道忘了,本王与杜先生约定的是时机一到这才动手,杜先生却为何在毫不知会本王的情况下无故提前?”
“王爷的确与瑞山约定等待时机,”杜瑞山笑容不改,道:“但御囿围猎如此大好机会,王爷竟未通知瑞山,实在令瑞山不解,我们暗主认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而这仓促之间动手,也是费了我们好一番心神,王爷却还这般怪罪,真是让瑞山伤心。”
“暗主暗主……”云肃冷笑道,“你们暗主到底是谁?既然是他擅自做主,那就让本王亲自与他谈谈这后果!”
“这个……就恕瑞山不能从命了。本教暗主身份向来隐秘,创教至今皆是如此,王爷莫要让瑞山坏了这个规矩啊。”
云肃眼神阴冷起来,精光毕现的眸子里明显地带上了怒气,道:“好……既然杜先生有这么多道理可说,那杜先生不妨说说看,为什么提前动作却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