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未想过,在这样清风伴随的午后,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休息不语是什么样子。
张秘书开车,纪典修闭着眼眸在车后座,车驶向宽阔的公路,这时纪爷爷打来了电话。
纪典修也有一小段时间没特意来看看爷爷了。
爷爷的身体很好,只是刚刚下车时听张秘书说,最近视线似乎出了点问题。
“爷爷,眼睛不舒服就要去医院看看啊。”
纪典修扶着爷爷走进去。
爷爷的拐杖戳在大理石地面上,似乎也没想到一向不尊敬自己的臭小子现在说话这么关心人的语气,而且这么多年,竟然这么地扶着他走。
纪爷爷往里走,叹气道,“爷爷都老成什么样子了!眼睛不好没什么大惊小怪,说不定哪天一觉就不醒了!死后啊……就给我埋在着别墅前的小树林里,爷爷见那儿凉快的很……是个好去处。”
“爷爷!”
张秘书在身后喊道。
纪典修蹙眉。
没有喜欢这个老人的晚辈愿意听到“死”字。
虽然生老病死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人总是感情最丰富的动物。
听不得,见不得,会受不了这个“死”字带来的痛苦。
爷爷带纪典修和张秘书去了书房。
张秘书泡了两杯清茶,放在纪典修和纪爷爷的面前,两个爷孙坐在书房休息的桌子边。
一时无言。纪典修的心不能平静。
他是年轻气盛的男人,克制一切压抑不住的情绪,是一种艰难的考验!
“前几日的书还没读完,今日接着读。”
纪爷爷坐在那喝了一口茶,对张秘书说道。
纪爷爷的眼睛最近很不好,事物模糊,艾可怀孕时在这里住,艾可会给爷爷念书听,现在张秘书偶尔抽空来,给纪爷爷念书听。
张秘书站在书架前,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上次给爷爷念的《菜根谭》,翻开书签页,还没念完。
“让修来念给爷爷听。”
纪爷爷闭上眼睛,闻着茶香味,吩咐道。
纪典修面无表情地接过张秘书递过来的书,厚厚的一本,看着书签那页,看着张秘书手指指着的地方。
念道“心体光明,暗室中有青天;念头暗昧,白日下有厉鬼。”
纪典修自是懂的,若是这人念头不光明了,朗朗白日下心中也住着厉鬼。
纪爷爷听得很安静,张秘书站在纪爷爷旁边亦是不言不语,直到纪典修将一页书念完。
读了许多句子,使人烦躁的心略微平和开来……
离开爷爷这里,张秘书送纪典修回去别墅休息。
车外的纷哗景象被严密的深色车玻璃阻隔,张秘书开车的速度适中,纪典修在车后座双腿随意交叠,蹙眉点上了一支烟,让张秘书将车窗摇下来。
吹吹风。
今日,他想这样看看风景是否美丽。
敏锐如他,怎会不懂爷爷的用心,恰巧今日打电话叫他过去,恰巧读了那本明代隐士编着的《菜根谭》。
是张秘书对爷爷说了什么,他想到此不禁莞尔,张秘书到底是爷爷的人,但也出于关心他,才会告诉老奸巨猾的爷爷。
上次摸读这语录书籍,是在纪典修17岁那年,也是纪天富让他接触商场之事时,爷爷赠予他的。
他读过一些,而后随着时间过去,逐渐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