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晴当下只是不管不顾的埋头在他怀里掉眼泪掉了个够。
一直等到所有悲伤的情绪,随着眼泪通通流出流尽流干,她这才擦了擦鼻涕,红着眼睛说道:“王恂,现在我真的只有你了……”
王恂心里其实为了这句表达“倚靠依赖”的话乐开了花,但看着她悲伤的样子,他却不好表现的兴高采烈:“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初晴定了定神,终于缓缓把先前目连对她说的事情大概的转述了一遍,王恂的脸色渐渐严肃,慕初晴末了红着眼睛:“他最后在我面前就这么生生消散,他对我说,熬了二十三年,只为见我这一面,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我以前怨他恨他,但现在,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不知道到底应该哭还是该笑。我知道的只有一点……王恂,除了这个孩子和你,我现在真的没有家人了。”
就像目连说的,她只是借了那颗受精卵做自己的容器,至于血脉和灵魂,却都是来自于他。
所以她不必再对任何人觉得负疚,也不必再在自己背上背着沉重的包袱。
虽然包袱是丢下了,但看着目连如此生生消散,她的心,一时却痛的像是钝刀子在反复磋磨一般。
但王恂的关注点和她显然不一样。
他看着怀里这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转头一看陈蓓已经有了醒来的趋势,他把手指轻轻放在了慕初晴的嘴唇上:“嘘,你累了,先睡一会吧,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所担忧的,和慕初晴如今被痛苦包裹住的心灵完全不一样,王恂更担心的,是她真正的身份和立场外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够这么简单的,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么?
如今龙族不干涉,就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的可能是龙族唯一的希望,但如果诅咒解了,孩子变成了大白菜,那他们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他们活的像现在这样轻松简单?
相反的,由于她奶奶曾经的行为,可能还会有大把激进主义者,来找慕初晴的麻烦也不一定,既然现在公开她的身份可能会引致一系列的后果,王恂又怎么会不担忧?
他现在顾不上更多安抚慕初晴的情绪,他更应该做的,是捂住另一个人的嘴。
不过他相信,以那个人对慕初晴的关心,这件事,应该不难才对。
王恂匆匆给慕初晴盖上了被子,大步走到另外一侧,一把推开了正在陈蓓床前搓手的二哥,看着陈蓓缓缓张开了眼睛,他很有些严肃的对她说道:“陈蓓,我们需要,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
陈蓓眸中刚刚回复清明,她看了一眼站在另外一侧的睚眦,忽然很有些妩媚冲着王恂笑了一笑:“好呀。”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蹲下来窃窃私语,王恂顺便警告的瞪了一眼睚眦:“你别给我过来。”
睚眦倒是很想跟这个弟弟大打出手,但瞧着陈蓓也是瞪着他一脸脸色不善,他勉强按捺了一下自己乱烧的怒火,“哼”了一声暂时退避了一下:罢了,要收拾她或者小弟有的是机会,这会儿在小弟的地盘上,总要给几分薄面。
王恂定了定神:“陈蓓,我跟你做个交易。”
陈蓓无声无息的勾唇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有什么。”
实际上,她终于明白慕初晴所看到的未来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了。
如果不是有能够跟睚眦抗衡之人的鼎力相助,她敢肯定,自己回来的第一秒,就是被睚眦洗洗打包带走了。
若连人身自由都无法保障,那么又何谈……自己虐他呢?
但后来远远听见了那些秘密,现在看到了王恂的担忧,她便豁然明白了,自己一定是和王恂要了“封口费”。
果不其然:“你听到的看到的,我希望你烂在肚子里。而代价,是我帮你避开二哥,另外,帮你把父母从他手里接出来。”
这个价格,在陈蓓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