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人精,这一个“慕董”,便说明了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曾经总揽财务,但并不太服众的财务总监,而是目前非天的最大持股人——这个董事的身份,跟x总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也有些人曾经知道慕初晴的底细——说白了,她不过是个名校毕业,文凭好看,履历ok过得去,给薄怀请来摆在那儿做门面的财务总监罢了。何况,她在这儿也只干了几个月就辞职了,她家里,似乎并没有如今传闻中,最大boss那么深厚的家底。
可是今日,她的排场和气度,却竟像是脱胎换骨!
事有反常必为妖,在座的都是人精,当下只是轻微骚动,却没人开口说话。
慕初晴眼眸扫了一扫,见四座俱寂,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听她的说话,便微微一笑:“薄怀如今回了英国,非天股价暴跌,这些,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样清楚。非天多事之秋,股东大会我已经召集开会了,但要一个多月之后才能举行,今儿个请各位来,是就非天目前的情况,和各位做一个通报。”
是通报,而不是商量。
这个年轻的女子,虽然语音带着一种吴侬软语的淡甜,但话语里的味道,却是铿锵有力,和她当年还做财务时候八面玲珑的客套完全不同了。
有接触过慕初晴的人,竟像是从她的语音里听出了一种呼之欲出的杀气。
“非天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ppt随着她的话语开始一张一张的播放,非天大楼的废墟,旧市街乱七八糟的现场,还有一泻千里的股价图。
这些,在座的人都再清楚不过,只是慕初晴把这一切都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大家却都觉得——实在有些叫人觉得残酷。
“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肯定是想过,要把你们手里的持股给卖掉的,如果有人想卖的话,”慕初晴给旁边站着的仆役打了个眼色,只听“啪嚓”一声,那些人原本拎着放在墙角的箱子被他们拎过来扔在了桌子上,一打开,纸币的光,照的有些心神不定的人乱了呼吸——全都是五百面额的欧元,一张就是五千人民币,这一箱一箱的全是欧元,这得有多少钱?
“在座的想卖股票的,我今天就可以全收下来,按照爆炸之前的价位,”慕初晴淡淡的说道,“有人要卖么?”
满场俱静。爆炸之前跌停之前的价位?这女人是发了横财了吧?不拿钱当钱?
但没有人动。
还是那句话,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女人既然敢开这个口,钱也丢在了桌上,不如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没人卖?”瞧着底下没人动,慕初晴挑了挑眉,示意ppt翻到后一页——再往后一翻,立时出现的,就是那张王恕带给她的,关于文物开发的文件,以及旧市街真正的地宫入口。
底下人一看就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她连这个都拿得出来,这下还能有人怀疑她“上头有人”么?
慕初晴点了点头:“现在没人卖,这样吧,你们听完我的开发计划,若是有人愿意卖给我股票的,我也照样收。”
整一个开发计划,是龙族那边的团队费了好几天的心血才敲定下来的。自然是做的尽善尽美,整个大饼画的非常圆。
慕初晴已经为了今天的这场秀演练过了好几次,她不出意外的,在底下人的脸上,看见了一种混合了信任和贪婪的神色。
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让商人眼热的,没有什么,比**裸的利益更让人容易盲从的。
眼看着大跌了股价,却似乎还能在未来捞到好大的利益,有什么比这个跟合算的投资?持股,当然继续持股!
在一片陡然粗重了的呼吸声里,却忽然响起了一个有点不和谐的,唱反调的声音:“美好蓝图人人会做,大饼人人会画,但以慕总的履历,又以什么来保证你的蓝图能得以顺利实施呢?要知道,慕总回国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非天又不是家族企业,也不是一言堂。我这么说,勿谓言之不预,若是未来的收益没有这么多,甚至国家政策一变,不管出土了什么都要上交,到时候赔的血本无归,慕总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说话的是在非天里很有年资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素来沉稳,这会儿说的话虽然是唱反调,又是泼冷水,但却有不少人在暗暗点头——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