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被安排住在烟月楼,那是她母亲沐雪生前住的的院子。
而赢婳也从她的口中知道了点儿有趣的东西,练月,如今十六岁,是练国公府的二小姐,也唯一的嫡女,像其他府上嫡庶有别,嫡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视为宝贝明珠的那种事情,从来没发生在她身上过,四岁那年练国公抬了一位平妻也就是现在辅国公府掌家的苏氏,练晴便是她的女儿,传闻练月的母亲难产去逝,练月自己也这么以为,可她进宫之前的一夜,却无意中听到练晴的房里,苏氏和她的对话。
“娘,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被那个小贱人压着吗?”练晴气急败坏的说道。
苏氏道:“你在宫宴上一定要好好表现,只有这样才能有咱们母女翻身的机会。”
“娘,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爹却还记挂着她,现在又要把她的女儿送上皇子妃的位子,您甘心吗?”
“甘心?我不甘心!只恨我当年没有连那个贱人的孩子一起杀了!”
“娘,你在说什么啊。”练晴的声音有些发慌。
“我说什么?哈哈哈哈,你问我说什么?”房内的苏氏忽然封魔似的笑了起来:“沐雪那个贱不是难产而死,是我杀的!我让稳婆在她的药里加了点东西,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娘!”练晴尖叫道:“你,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如果不是她,这正室的地位就是我的,凭什么她万千宠爱,我却只能当个陪衬,你爹的眼里可曾有过我?他满脑子想得全是那个贱人!”
说到此处,练月勾了勾唇说道:“若不是苏氏,我只怕还是那个软弱的练月。”
清槿和漓洛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若不是自己一直守护着小姐,清槿真要怀疑练月是不是被人调包了,感受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漠,清槿与漓洛交换了个眼神,还是一无所获。
赢婳微微挑眉,如此说来,那位苏姨娘倒是不知道自己如何造就了个蛇蝎美人的?练月此番倒是真真的蜕变了。
练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清槿,漓洛,你们是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你们说。”
清槿怔怔地看着少女面无表情的脸,旋即苦笑:“姨娘垂死之际将您托付给奴婢与漓洛,姨娘不想小姐卷入无谓的争斗只想您安安静静的生活,故此吩咐奴婢两人,若非生死关头,不得出手。”
此时,清槿和漓洛漂亮的脸上是浓浓的恨意,漓洛咬紧银牙说道:“姨娘之死全是因为苏氏,奴婢两人本想杀了她为姨娘报仇,可姨娘慈心,不许奴婢报仇,也不许将实情透露给小姐。”
赢婳轻笑:“仇,自然是要报的。难道你们认为二皇嫂会因为这个放弃报仇吗?”
看着清和漓洛不解的申请,赢婳幽幽的开口说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与世无争的心境。”
练月沉声说道:“我不争时她们逼我至死路,现在我走上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她们不要后悔才好。”
清槿摇了摇头,不忍的说道:“小姐,请您三思啊。”清槿和漓洛单膝跪地,恳求地说道:“姨娘不希望看到您这样的。”
练月入住辅国公府之事一日之内传遍上京城,如今人人都知道练国公是如何宠庶灭嫡,让二小姐受尽欺凌的了。
练国公府,练释松“啪”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练晴脚边,满室的姨娘小姐噤若寒蝉,练晴吓得被溅起的碎片划破了手也不敢叫痛,只能生生的忍着。
一旁的苏风清心疼拉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练晴,朝身边的丫鬟吼道:“愣着着做什么,还不给大小姐包扎好!”
练释松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丢尽了练国公府的脸面!”
苏风清闻言脸色一白,狠狠地瞪了眼周遭看笑话的姨娘们,扯出一抹笑容讨好的说道:“老爷,您就别气了,一群贱民您理他们做什么,练月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指不定在辅国公面前讲了咱们多少坏话呢,可不能让辅国公府看了咱们的笑话去。”
听着苏风清的劝说,练释松阴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随即怒声呵斥道:“还敢狡辩!你去听听外边传出的你那些恶行,我把月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麽照顾她的!”
苏氏闻言心中一慌,随即委屈的说道:“老爷可别冤枉了妾身,您大可问问练府的下人小姐们,妾身何时亏待过二小姐,妾身知道她是您与沐姐姐唯一的血脉,沐姐姐生前与我就如亲姐妹一般,妾身怎么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闻言,练释松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那厢,苏氏心中骂声震天,这厢,练月正与赢婳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