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侍郎将这多宝镜放在了纸上,透过镜面去瞧纸上的字,随后念了出来:“眠月皇帝陛下亲启——”
然后中书侍郎的面色微微的变了,他将这张纸突然递给了太子,冷声道:“太子殿下!后面的署名,是台甫!”
所有人都呆了,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位兵部尚书魏大人便是字台甫!
秦赢婳微微地一笑道:“大恩,这封信莫非是你要送给眠月皇帝陛下的吗?”
魏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一样的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张纸上竟然会有这样一行字,而最后的署名竟然是自己的字!他的牙齿隐隐的在颤抖!猛地跪倒在地道:“太子殿下,此事纯属诬陷!我绝不敢做出这等背叛皇室!背叛国家的行为啊!”
锦域慢慢道:“你说这话,未免是推卸责任了!刚才荣仪说的对,这戒卫森严的书房怎么会无端的让人闯了进去?这楚寒公子若无人引路又怎么会找到这封秘信?尤其他又怎么知道这布阵图在你的书房呢?可见是你一早将此透露给他,还故意用此诬陷荣仪!真是其心可诛其罪不可恕!”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辞咄咄逼人,眸光也放出厉色。
魏义的汗水“唰”的一下全都流了下来,这下连魏舞也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张纸条上还有这样一行字!一心一意想要诬陷别人,不曾想成了他人的笼中鸟!这天与地的反转来的如此快!几乎都没办法狡辩!
他砰砰地在地上磕着头道:“殿下!多年来我兢兢业业为陛下效劳,为国家烦忧,从未做出一星半点对不起国家的事情!这份布阵图自来我府上开始我便日夜派人严密看守!我实在不知道这楚公子是怎么得知!是如何盗窃的!更加不明白着这信上竟然有这样一行字啊!恐怕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我呀!”
太子的口气沉甸甸的,带着巨大的威压道:“这字迹还得好好地辨认,是否真的出自于魏大人手中,恐怕还未必吧,说不准是有心人陷害,所以荣仪不必这么急着下定论。”
秦赢婳淡淡一笑道:“是不是有人构陷,只要略微核对便可以知道,在座不少都是书法名家,一验便知道,太子殿下又何必推诿?”
太子冷眼望着她,面上却只是淡淡的,不置可否。这时候。旁边一位张御史快步走来,躬身行礼道:“殿下,我愿意查验一番,以正视听!”
这位张御史向来是最公正不过的人,因为个性刚正不阿,曾经因为得罪过大公主,一度被贬官三千里。近日才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大都,他这时候突然走出来说这样的话,众人都纷纷点头,赞许道:“是啊,就应该让张御史来验一验!”
“张御史是出名的书法大家,他的眼力一定不会有错!”
众口一词,太子点了点头,将那张字条递给了张御史,张御史接过来仔细辨认:“字迹十分潦草,但从笔锋笔力,运笔的方式来看,的的确确是魏大人亲手所书。”张御史看了半天,最终这样说道。
此言一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冷汗如浆。
秦赢婳冷笑一声,魏义处置军务多年,手迹传遍天下,极易为人揣摩伪造。而且她自己便喜欢模仿各种人的书法,魏义为人虽然让人不齿,但他的书法绝对是一流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告诉众人的,当下她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张御史已经确定这是魏大人的笔迹,足以证明魏大人与楚寒勾结,将情报出卖给大历,为了混淆视听,还将此事污蔑在我的身上,怕是想乘乱将情报送给刚刚的那个乞丐,太子殿下,如今你要作何处理呢?”
太子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既然证据确凿,我这便带着魏大人,哦,不,应该是魏义,和楚寒二人一起回宫,向父王禀告此事,然后着刑部详细审问,具体的结果我会告知大家的。”
太子殿下却执意他们带回去细细审问,明显是故意偏颇,虽然大家都是这样想,面上却不露出丝毫。
唯有锦域上前一步说道:“这就不劳太子殿下了,我会亲自送这两人入宫,并且向刑部大人说明一切。”
太子面上露出一丝冷意,他此刻十分的冷静,这个时候不管是袒护魏义,还是坚持亲自押着他们入宫,说不定都会引起公愤,引火烧身。太子一边寻思,口中转了风:“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世子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魏义见到救星要走,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太子的袍角,嚎啕大哭道:“太子殿下!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他一边喊,一边抓着太子不肯放手。
太子瞧了他一眼,身边的护卫已经上去拖开了魏义,魏义还在挣扎,拼命地想要靠近太子,一个护卫狠狠地给了他后腰一脚,喝道:“太子面前岂敢无礼!”